花无常很兴奋,觉得这次拜访韩斌是非常正确的,青州制冰厂保证了海产方面的利润,又拿到了宣纸在五个州的代理权,更主要的是这两个产业都有皇室的股份,可以做的大大方方,一些暗地里的产业甚至都可以舍弃。
韩斌也非常高兴,他发现花无常很有做生意的魄力,因为花无常不谈价格,只谈政策和条件,比如谈到代理权时,他就问了韩斌怎么保证代理权益的问题,而且问的很专业。
“无常先生知礼明义,韩候却嫌代理费过少,只给五个州为免小气了些。”
两人起身,都没看来人便拜了下去,韩斌嘴里还道有失远迎时,来人便道:“虚伪,学学无常先生不好吗?非要逼朕说破。”
韩斌苦笑只能换上新茶,与宋璟等人站在一旁等候圣训,直到李隆基说了声随意才敢坐下。
“元一身负六重天,朕难道会不懂武道之事?韩候已是三重天,怕是朕刚到月亮门外你已知晓,还要佯装无知,莫不是想欺君?”
我叉!过不去了是吧?想拉拢花无常也别拿我说事儿呀,欺君的帽子还扣的那么随便,试问天下谁人不欺君?
不过,韩斌发现李隆基脸上并没有真要罚他的意思,反而是笑意盈盈,再看看高力士,他大概懂了。
三重天的韩斌能听到十丈之外有人来,那六重天的高力士,能听到的更多,比如刚才聊到的茶叶。
“臣有桩利民的新买卖希望陛下指点一番。”
说完,李隆基和高力士相视一眼,都猜到了韩斌要说的一定是茶叶。
“无常先生,你看这家伙,卖个茶叶都要扯到利民上,以后听他说话得打个对折。”
李隆基与花无常打趣了韩斌一番,才正色道:“说说吧,想到了什么歪点子,如果与民无益,罚没你的家财。”
生气呀,可是又不能说,哪家皇帝动不动罚家产的,再穷也不能这么玩呀。
“此物为臣新制的茶,取至山崖险境,春季第一场雨前,历时一载方成此物,有清热解毒明目提神。。。”
“停停停,就说利润几何,利民何处,再说一句废话,先治你欺君再罚家财。”李隆基阻止了涛涛不绝的韩销售,众人莞尔,李琮则表示还想再听。
不听故事还怎么打造品牌,一看李隆基就不比花无常会做生意,好歹也听我说完呀,准备了好几天的广告词呢。
“此物功效非凡。。。”韩斌才开口就被李隆基瞪了一眼,缩了缩脑袋又说道:“只卖给士人富商,利润自然可观,种茶之地无需良田好地,开发绝地险境便可为民增收。”
“完了?”
韩斌点点头表示已经表达了中心思想,李隆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内心认为刚才吓唬韩斌真是明智之举。
几人又听了韩斌要卖给权贵的方法,李琮也在一旁做了补充,用和白酒差不多的销售方式,只是暂时不分三六九等罢了。
“可以,送一车进宫,看看它是不是真值得高价。”
李隆基说的很随意,韩斌则是立即表示不行,自己才不到二十斤,哪来的一车呀,要是真的只送二十斤进宫,那才是真正的欺君。
“父皇,物以稀为贵,也是此茶价高所在。”李琮打了个圆场,让韩斌好一阵感激,李隆基不置可否,转头与花无常攀谈起来。
花无常谈吐不凡,巧妙的避开敏感话题,对李隆基提出的问题也一一解答,两人有来有往,多为学问与政事。
在韩斌看来,这是一次皇帝与世家间的较量,也是一次有效的沟通。
“斌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李琮小声问韩斌。
“为了花无常呗。”心想还能是为了我吗?花无常来洛阳第一个来我这,你们会不知道才怪。
“遣唐使。”说完后,李琮起身为李隆基和花无常奉茶,还坐到了一旁当起了好学生,全然不管韩斌。
这算是李琮对韩斌的提醒,免得他一会儿不知所措,而韩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内心还是有些慌,那天的问题他根本没有解决方法,想到的只是撂挑子的事。
好在旁边还有宋璟,韩斌往他身边挪,两人贴得很近时,才轻声相问,宋璟到是不做作,把几人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韩斌。
“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少了些细节而已。”知道了几人的意见,也就知道该如何应对,韩斌嘟囔了一句。
“你不知如何解决吗?”宋璟听见了韩斌的话,非常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韩斌可不知道宋璟在皇宫里,那故做他人知己的样子。
“我又不是神仙,昨日随口一提,谁知道你们这么在意。”
到底是不敢说尥蹶子的话,韩斌肯定自己如果说出真实想法,宋璟能立刻弄死他,看表情就知道。
“下次别乱说话,找出问题又没办法解决,容易被别人先解决掉。”宋璟的话让韩斌心里一突,这是不解决问题,只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呀。
其实这是个非常有效解决冲突的方式,后世的人就常用,因为提出问题的人,没想过问题背后的利害关系,只想着眼前的事,所以只要搞定提出问题的人就行,毕竟那样简单些。
可解决了人,问题就真的解决了吗?
当然不是,一些够聪明的人,再解决提问的人后,还会立即着手潜藏的隐患。
而有些人不会,他们之所以解决提问的人,想的是欲盖弥彰,为的自然是利益,或是掩盖他们的无能。
所以韩斌很感谢宋璟能够提醒他,证明宋璟的确把他当做一个莽撞的后辈。
与花无常谈话进入尾声的李隆基,发现了开小差的韩斌,才想起了今天的来意。
由于宋璟提前泄题,韩斌对遣唐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重点就在于对遣唐使的教育支出,所学科目,着重说了国防建设和民生百工的利害。
“你本是巧匠,朕自是信你,把非授之学拟成折子交给宁王,可学费之说怕是不容易。”
“私孰的先生也向百姓收取粮秣,朝廷收点学费也是理所应当,既然陛下觉得学费不好听,那助学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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