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先忽地沉下脸,“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明心难得来一趟,你这个做姐姐难道不应该好好地招待她,使什么小性子?”
没办法,白若溪只能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暗暗地瞪了姜明心一眼。
姜明心面不改色地举起酒杯,黑瞳中慢慢地浮现出一抹水光.
“白叔叔,白大哥,白二哥,多谢你们今天的盛情款待,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家庭的温暖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直接一扬脖,把白酒给干了。
“客气什么,你是若溪的妹妹,那也是我们的妹妹。”
白继文和白继武紧跟着把酒干了,心中颇有几分感慨,怎么以前没发现姜明心的性子这么豪爽,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好好,明心呐,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必拘束。”
白定先也高兴地把酒干了,完全没意识到,白若溪听到他这番话会有什么想法。
望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白若溪紧抿嘴唇,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她急忙挤出一个微笑,站起来给大家夹菜:“爸,你快尝尝我亲手做的牡丹燕菜!这可是我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做好的。来,大哥,二哥,你们也吃。对了明心,你肯定没吃过这道菜吧,我告诉你,这可是洛阳水席里的名菜,里面有海参、鱿鱼、鸡肉……”
姜明心浅尝了一口,轻笑道:“味道的确很吃,就是感觉这味道挺熟悉的,像是在哪里尝过。”
说罢又夹了一筷子炸紫苏肉放进嘴里,唇边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些。
“若溪果然厉害,这两道菜菜简直和我在兴荣饭馆吃过的一模一样呢!”
白若溪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你记错了吧。”
“怎么会记错呢,上次东哥带我去吃的就是兴荣饭馆,巧得很,吃的就是这几道菜呢。”
姜明心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颊身上缓慢掠过,宛如一帧帧的慢动作,“可惜啊,今天东哥不在,不然他肯定也是要大大称赞你的手艺的。”
白若溪瞬间呆滞在原地。
“你胡说,东哥怎么会和你单独吃饭?”
不等姜明心回答,白局长先黑了脸,“若溪,你怎么跟明心说话呢?邢昊东想跟谁吃饭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因为一中的那件事,他已经认定了邢昊东与姜明心的关系。
他俩就算没谈对象,也肯定暧昧不清。
虽说邢昊东身份使然,将来肯定不会把姜明心娶回家,但只要他们有过一段,姜明心就等同于得到了一块护身符,她只要不作奸犯科,白定先就必须得保着她。
白若溪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不是,爸,东哥他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嘛,怎么可能和明心单独吃饭?这话她跟我们说说也就算了,万一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白定先无奈叹了口气:“你呀,就知道成天捣鼓你那些衣裳,对明心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明心被汪兵污蔑的事情你搞清楚了吗?知道那些照片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白若溪怔然。
自从汪兵被开除,她就懒得再过问这件事了。
起初她知道汪兵拿到了姜明心伤风败俗的照片,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连环计,只可惜姜明心成功反击,竟让汪兵被学校开除了。
那种没用的东西,她当然不会花心思再想,因而对于照片的来历也并未深入打探。
现在听白定先的口吻,难道那照片跟东哥有关系?
白若溪倒吸一口寒气。
姜明心欣赏着她变化莫测的脸色,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好几口菜。
“扯远了,白叔叔,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我只是觉得这菜的味道有点熟悉,所以才随口一说的。可能是若溪厨艺了得,做的太地道,所以才和兴荣饭馆的那么一致的。”
本来没什么怀疑的白继文瞬时拧起了眉头。
他起身走进厨房,不久,便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好几个兴荣饭馆的塑料袋。
“若溪,你给我过来!”
这一声怒吼,把白若溪的筷子都给吓掉了。
她脸色刷地一白,走进厨房,面对着白继文手里的物证,结结巴巴地解释:“大哥,我,我是因为今天时间太紧了所以才……”
白继文面色铁青,“时间来不及,你可以少做几个菜,为什么非要撒谎呢?把饭馆的菜肴菜端出去当做自己做的菜,这不是爱慕虚荣是什么?若溪,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听到这番动静,白继武和白定先也急忙走了过去。
“继文,你有话好好说,凶什么?”
“爸你自己看……若溪竟然撒谎,这些菜明明是她从兴荣饭馆给买来的!”
白定先十分错愕,他也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白若溪竟然会撒谎,而且很早就表示,这些菜都是她费尽心思做的。
白若溪眼圈瞬间泛红,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我,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是,是秋姨说,我必须要好好展现一下厨艺,否则就要被明心比下去了,万一你们喜欢她,不喜欢我了,那将来……我在白家的位置就要被她取而代之了!”
这席话半真半假,把白定先父子三人全给说懵了。
白继武最是单纯,气愤道:“这个秋姨未免太阴险了,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白继文也道:“我这就找她去!”
只有白定先觉察出了一丝不对,“这么说,这些菜是秋姨自作主张从兴荣饭馆买回来的?”
白若溪点了点头,满脸泪痕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把塑料袋都带走,毁尸灭迹?”
白定先狐疑地望着她,“若溪,我再问你一遍,这真是秋姨的主意?”
事到如今,白若溪怎么可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声“嗯”。
白定先皱起眉头,给蔺秋打了个电话。
蔺秋陡然被兴师问罪,就知道白若溪露馅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她真是这么说的?”
“不错。”
“好,那就当是我的主意,是我故意挑拨离间,害怕你们白家冷落若溪。白局长请你转告,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她的家庭教师了,还望她以后好自为之。”
蔺秋挂了电话,觉得非常寒心。
这些年,她为了白若溪殚精竭虑、掏心掏肺,为了她将来能嫁得好,过上无忧无虑的富太太生活,花了多少心思?
结果到头来,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白若溪听闻此言,张着嘴,半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仓皇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然而要她承认错误挽回蔺秋,她又没这份勇气。
姜明心单手托腮,边吃边看着这白家上演的这一出出好戏,不知不觉又多喝了半碗汤。
“出什么事了,若溪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吃饱喝足后站了起来,亲昵地牵起白若溪的手,夸张道:“哎呀,手怎么这么凉,是谁欺负你了?”
白定先若有所思地对她摇了摇头:“没事,你让她回房静一静,我们继续吃饭。”
但姜明心已经吃饱了,此刻只想要磋磨白若溪。
她无比关切地凝视她,里里外外都透着心疼:“你们先吃,我陪她回房休息一下吧。”
说完,不等白若溪反应过来,就拽着她进了房间。
房门刚一合上,白若溪就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
“姜明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可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我家,白局长是我爸爸,白继文和白继武是我哥哥,你想抢走他们,别做白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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