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是影响极坏的事。
一旦宣扬出去,不仅会断送前途,还会令整个家族蒙羞,被人追着戳脊梁骨。
平日里,联防队时不时就会盘查招待所或旅店,只要遇见一同进出的年轻男女,都会重点盘问。
但凡拿不出结婚证或户口本的,那就是不正当关系,是要统统被抓起来的。
所以姜明心的事情非常严重,县一中领导不可能因为她认识首长和白局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
更何况,她的妊娠化验单出现在了考场上。
除了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其它考场有很多老师和同学也都看到了。
甭管原件还是复印件,都算得上是铁一样的物证,影响极其恶劣!
校长即使想瞒都瞒不住。
唯一能通融的,就是允许姜明心想参加期中考试了,而且只有三个小时。
“什么,你写完了?”
八点半开考,十一点半不到,姜明心就已经把语数外三门的试卷全做完了,并且放在了校长的办公桌上。
校长惊讶不已,随便拿起一张试卷,便看到了一排排遒劲有力的字迹。
“这,这是你亲手写的?”
他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姜明心一个农村丫头,字写得竟然这么好!
姜明心淡笑着反问:“您不是亲眼看着我写的吗?”
校长尴尬地点了点头:“是啊,但这……速度也太快了,我实在是太惊讶了。”
他立刻把三张试卷收了起来,字的确是写得不错,该写的地方也都写了,没有漏题或者空题的地方,但能考多少分却不好说。
“好了,现在该去解决化验单的问题了。”姜明心抬脚往外走,没有一点想要拖延时间的意思。
校长赶紧跟上,“可是林主任现在还在监考呢!”
学校人手有限,这时候能抽出身的只有他这位校长。
可一校之长陪着女同学去医院核查妊娠化验单,这要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姜明心回头问道:“这么说,要等他们考完?也行,正好我回第一考场拿书包。”
刚才她被喊出来之后就直接来了校长室,连笔都是借用的校长的。
这个要求非常合理,校长自然没有道理反对,主动陪同她来到第一考场门外,一直等到十二点,早上语数两门考试结束,姜明心才推门走了进去。
“咦,她怎么又回来了?”
“考试之前老师把她叫出去到底是做什么呀?”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姜明心,真是太会惹是生非了,害得我刚才都没有发挥好……”
众人议论纷纷,姜明却心面不改色地走到自己的考位上,迅速把文具收拾进书包。
她挎着帆布书包从白若溪身边经过时,突然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明心,出什么事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呀?”
姜明心低垂眼眸,直视白若溪波光粼粼、天真无辜的双眼,“没什么,只是出了点小事,老师让我换了个地方考试罢了。”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然而白若溪哪里肯放过她,憋了一早上,她才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可不得好好做一番文章么。
“小事是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瞒我,我和你情同手足,爸爸还特意交代过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帮我?”姜明心忽然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道:“好啊。”
她顿时拧起眉毛,把书包打开,伸手在里面来回翻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好,你给我的三百块钱不见了!我早上被老师叫走后就再没回来过,难道是被谁偷了?一定是被人给偷了,而且小偷就在这间教室里!”
说罢,姜明心惊恐地抬眉,模仿白若溪平时最惯用的表情,瞬间红了眼圈:“这可是我举报盗墓贼,白叔叔特意向领导申请给我的奖金呀~!”
鸦羽似的睫毛扑闪着,眨眼间便落下了几滴眼泪。
白若溪呆若木鸡。
姜明心赶紧来到校长面前,哽咽着央求:“要是三毛钱我也就算了,可这是足足三百块啊,省着点用,都够我三年的生活费了!校长,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校长万万没有想到,化验单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竟然又冒出了一桩盗窃案。
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但姜明心说的没错,三百块确实是一大笔钱,况且还是白局长为她申请的奖金,必须追究。
“好好,你别哭,这事要查也简单。胡老师,把前后的门都给我关上,各位同学,你们配合一下,把书包都拿出来!”
顷刻间,所有人都对姜明心怒目而视。
“你凭什么说钱是我们偷的?”
“就是,根本没人靠近她的座位,我们没有偷钱!”
“姜明心,你怎么像疯狗似的,胡乱咬人?”
眼看同学们群情激奋,白若溪慌乱的心总算又安定了下来。
这样闹能有什么用?
待会搜不出来钱,她还不是一样要跟着林主任去医院?
张霞早已经跟她姐姐说好了,只要姜明心敢去,她就咬死了那张妊娠化验单是真的。
反正也没人能给她作证,证明她没有做过检查,到时候姜明心必然百口莫辩!
就算她提出要重新化验,这件事也已经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了,就算最后澄清了她没有怀孕,姜明心也注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到那时谁还在乎真相?
学校即便不开除姜明心,她留在学校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十几分钟过去,校长终于搜完了所有学生的书包,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没有偷你的钱,姜明心,该不会是你记错了地方,根本没把钱放在书包里吧。”
姜明心仍然眉心微蹙,一副惶然而无措的模样,“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若溪是在我刚进校时,把这笔钱交给我的。”
“胡说,今天我是和若溪一起进校门的,她根本没给你什么钱!”白若溪的闺蜜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她怒喝。
白若溪悄悄勾起了嘴角。
“是嘛,难道我真的记错了?不可能啊,白叔叔明明告诉我,要若溪把这笔钱交给我的,她要不是今早给了我,那是什么时候给我的?若溪,要不你帮我回忆一下?”
姜明心说这句话时,故意歪了歪头,冲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白若溪顿时被气了个倒仰。
她怎么能……怎么能学她?还这么惟妙惟肖!
“我,我是……”白若溪抿着唇,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入了她的套。
那三百块钱在她上次请同学吃洛阳水席的时候就花光了,哪里还有?
她现在倒是可以随便编个时间,但要是姜明心追问当时的细节,又转头去找继父核实怎么办?
一时间,她浑身僵硬,脸仍然在笑,但内心的慌乱却无法遮掩。
姜明心无奈轻叹,按了下太阳穴道:“既然钱不在这里,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是刚刚在这里监考的老师偷了我的钱。”
此言一出,校长身边的两位监考老师暴跳如雷。
“姜明心,你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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