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心佯装不经意地问:“怎么样,那孩子家长不会还在河边徘徊吧?”
“没有,他们已经回去了,不过……”邢昊东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他们认错了人,把在河边溜达的顾明锋当做了孩子的救命恩人,有意思的是,顾明锋竟还承认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那孩子的父亲是个大老板,对顾明锋感激不尽,不但给了钱,还要为他安排一份优渥的工作。”
姜明心顿时皱起眉头,“真不要脸!那你阻止了么?”
“当然没有。”邢昊东发出一声嗤笑,讥讽道:“既然他敢冒名领受,那就等着承担后果吧。先让他得意一段日子,我自然会找机会揭穿他。”
姜明心用力地揉了揉耳朵,他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狡猾阴损的手段了?
该不会是跟她学的吧?
“也好,让他逍遥快活一阵,将来被扯下云端,会摔得更疼。”
邢昊东暗暗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真的没有半点为顾明锋担忧的样子,心头这才舒畅。
既然顾明锋非要往他枪口上撞,就别怪他下手太狠。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时的节奏,吃晚饭,洗完碗,邢昊东还攥着姜明心的手不肯让她走。
“有件事要提前跟你商量一下,下周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行动了。根据最新消息,周奎在他岳父的帮助下,一直在省里活动,如果我们还拿不出他勾结盗墓贼的切实证据,他就要被举荐至省公安厅,接任一个重要职位。”
姜明心愤然道:“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如果这次真让他爬上去了,以后想动他岂不是更难?”
邢昊东沉着脸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在下周日找到地下拍卖场的账本。实在找不到,就必须要抓他一个现行。”
“你已经有计划了是吗?”
“目前拟定的是一个比较冒险的计划,我俩进入地下拍卖场之后,需要你给我改妆,打晕一个保镖,冒充他潜伏进周奎所在的房间,进行搜查。”
“不行,这太危险了!”
姜明心开口即否定:“万一周奎有枪,你又不小心露了马脚怎么办?况且,改妆并不容易,需要的时间很长,容易被人发现。”
她低垂眼眸,凝眉思索,半晌后扬起脸来。
“你要信得过我,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计划,不仅更加安全,成功率也更高。”
邢昊东讶异地看向她:“你说说看。”
五分钟后,听完她的描述,他深陷疑惑之中。
“你怎么保证,周竞一定会按照你的设想行动呢?熔几个金条倒是小事,反正上次我们带回去的黄金足够多,但……我还是觉得不妥。”
姜明心紧紧抓住他的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就算周竞不按照我设想的情况行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有一项特殊的秘法,你忘了?”
“但那不是你用来保命的……”邢昊东顿了一顿,“难道说,这秘法还可以帮你找东西?”
姜明心忍不住挠了挠他的掌心,“聪明,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你还担心吗?”
邢昊东紧皱的五官略微舒展了些,但还是不太放心。
“使用这项秘法,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吗?”
如果有伤害,他绝不会让她那么做。
“当然没有!”姜明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这么惜命,怎么可能会做一件对自己有害的事情?你赶紧让江斌他们准备去吧。”
如此,邢昊东答应下来。
接到电话,听完整个计划的江斌非常惊讶,反复询问了他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这才把任务安排了下去。
为确保行动成功,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确定行动细节,提前布置人手,做一番安排。
等到姜明心做完功课后睡了,邢昊东躲在被窝里,偷偷给林悠打电话。
“姐,你帮我一个忙。爷爷离世前留下的黄金,还有四合院宅子的地契,这几天你要有时间,都帮我找出来。”
林悠愣了半晌,错愕道:“你这是要干嘛?该不会想把这些都给姜明心吧?邢昊东,你疯了是不是?那可是爷爷留给我俩的遗产!遗产,你懂什么叫遗产吗?”
邢昊东赶紧把大哥大拿远了些,“姐,你别急呀,我只要我的那一份,咱俩平均分,你的那份我绝对不动。”
“那也不行!”林悠这次是真的动气了,“以往你怎么胡闹我都不说什么,是觉着你多少还有一分理智,这次可好,你这是要把家底都掏光,全送给姜明心?”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那个被妲己迷昏了头的纣王!她……值得吗?”
邢昊东笑着摸了摸鼻子,“那你可高抬我了,就我这样的,顶多做个将军,哪里有本事能做纣王。”
“滚你丫的,我这又不是在夸你!”林悠缓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要考虑清楚,姜明心就算喜欢你,也不可能对你死心塌地,搞不好一个意外到来,她权衡利弊,就会弃你而去!”
“虽然我很同情她,但也不想看到你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你俩以后结了婚,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爱你的!”
邢昊东沉默半晌,哑了嗓音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林悠都快急哭了。
他这个傻弟弟,要么不爱,要么爱上就是不顾一切,惊天动地,真的太吓人了。
“昨晚,我在河边徘徊了好几个小时,就是在想……到底能不能离开姜明心。想到最后,心和肋骨一块疼,疼得弯腰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姐,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我求你……就让我疯这一回吧。”
“比起和她分手,我倒宁愿她有事瞒着我,防备而已,只要她不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纠缠,我就情愿相信……她对我是有感情的。”
只要有感情,他们就能走下去。
等过几年感情深了,明心自然会对他多一份信任。
林悠倒吸寒气。
“姐,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如果现在就放弃,那才是要后悔一辈子。”
听到他这么掏心窝子的话,林悠还能说什么?
曾经的她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也真是见了鬼,他们老邢家怎么尽出情种?
林悠虽然是个医生,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真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她长叹一声,“好,我帮你把金条和地契都找出来,要托人帮你送到离城吗?”
“暂时不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
邢昊东怕姜明心不肯收,更怕她觉得自己是在逼婚,所以还在犹豫。
听他这么一说林悠更心塞了,“行吧行吧,实在不行我亲自过去一趟!你万事小心,也不要一味迁就她而委屈自己。”
“放心吧,我不会的。”
但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真要计较谁付出的更多,只会越爱越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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