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天气闷热,杨长故意等到日头西斜以后,才带步骑出谷开赴涉县。
他这一万步骑轻装上阵,每人只带了几天的口粮,并没携攻城器械及辎重,所以移动速度相对较快。
这厮能飞檐走壁、能夜晚视物,近战已基本处于无敌状态,就没打算与宋江涉县相持,笃定两日内就能破城。
以杨长的恐怖实力,此时攻城只需要四步。
首先他在夜里飞上城头,其次独自夺取城门再打开,再次迎兵马入城厮杀,最后开庆功宴。
其实,如果大军夜里再出南谷,然后直接执行上述流程,大概率也会获得成功。
但杨长担心百姓不知情,在夜里恐慌乱跑引起误伤,便故意在白天去城下露露脸,让涉县百姓知道他到了。
晋王到了,谁还会慌?
保不齐还会助战,虽然杨长已经不需要,但对宋江是一种压力。
他享受宋江吃瘪的感觉,为了做官先卖兄弟再卖国,就该承受这种痛苦。
晋军缓缓向前靠近,距离涉县南门还有一里左右,城上出现了三个特别的身影。
杨长通过【鹰眼鸮目】,远远看到那个人全副武装,不但全身铠甲还有面甲,只有眼睛位置没有包裹。
不过通过个头高矮,他很快认出中间那人是宋江,右侧个头略高的甲胄很惹眼,就是时迁当年在东京偷的赛唐猊,徐宁也是为了这件祖传宝贝上山,而左侧那最高個猜不出是谁。
会不会是吴用?这老银币也穿戎装?
杨长心里嘀咕着,脸上跟着露出冷笑,你们是多怕被我射?
爷爷射杀金人是因劣势,而对付你们自然要真刀真枪,毕竟直接射杀太便宜你们,死前感受到恐惧才是惩罚。
他刚才的猜测没错,最左边的高个子就是吴用。
这厮原本请命去守涉县西门,打算躲在后面一些遥控指挥,但宋江心里没底要他参谋,便临时找了一套甲胄,捂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杨长兵马越来越近,身旁宋江忍不住出言贬损,“我有三万健儿,还是守城的优势一方,杨三郎就带一万步骑,是故意来寻死吗?好想出城与他厮杀”
“太尉莫要冲动!”
吴用急忙扭头制止,语气严肃提醒道:“杨长对战金人,曾多次以少胜多,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不要与他义气争锋。”
“军师这么忌惮他?”
“不是。”
受到宋江调侃,吴用指着城下继续解释:“太尉你且细看,杨长没带辎重器械,就是为求速战,想诱我们出城厮杀,真出去就中计了”
“哦?呵呵.”
宋江突然笑了起来,随后拍了拍吴用手臂,宽慰曰:“军师不要紧张,我可不是鲁莽匹夫,适才相戏耳。”
“那就好。”
“记得当初在梁山,我们打退了朝廷多少次进攻?论打防守战,我可以为人师表,能守得杨长想哭。”
吴用点头附和,对曰:“仅仅一万步骑,只要用心守城,很快金军就到了,但武松的兵马都不止这点,就怕杨长还有兵马没放出来,或者有别的图谋”
“管他啥图谋,咱们只要不出城,都让他使不出来,马上传我将令,谁敢私自开门出战,立斩不赦!”
“是。”
传令兵刚刚离去,徐宁就指着城下提醒:“太尉,杨长他们到了!”
“让我看看。”
宋江应声接话,竟开始点起名来,“杨长、扈三娘、武松、阮小七、孙立,这就这小猫几只.”
徐宁没敢回应,心说五人之中最弱应该是阮小七,但我都没把握取一定能胜。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厮正在暗自吐槽,宋江突然小声提醒:“杨长似乎没有披甲,何不趁此良机射他?”
“嘶”
徐宁倏地转身,咽着口水回应道,“太尉有所不知,杨长既然精通远射,闪躲能力绝对是一流的,石秀曾言在谷西大寨,几百弓箭手都伤不到他,我看还是.”
“那是他们箭法差,你试一试又不少块肉,等我帮着吸引他注意力,你则趁其不意射之,对了,最好用药箭!”
“我省得了.”
宋江强下了命令,徐宁不想射也得射。
药箭二字犹如符咒,立刻勾起尘封的记忆。
几日前射杀朱贵,暴露了自己箭法出众,现在又让我出药箭,有人联想到晁盖怎么办?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就在此时,杨长伸手止住后军,单人独骑向前数步,仰头揶揄道:“哟呵,你们这是啥造型?挺别致啊,怕被我射杀?”
“杨长,伱居然没事!”
这一句不甘的呐喊,从矮个子头盔下方传出,向外人显出宋江的身份,众人在梁山朝夕相处,他相信城下人都听得出。
果然,杨长听完耸了耸肩,立刻回怼:“怎么?失望了?你把希望寄托金人,又怎么能成事呢?宋江,你活了大半辈子,还是这么没有长进,配得上那太尉名号?我深感耻辱!”
“你不必嚣张。”
宋江虽戴着面甲,从他语气也能想到狰狞,随即反呛:“打败我两万疲兵,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怕实话告诉你,二十万金军已到风月关,想想自己结下多大仇,这河东马上就要易主!”
“多大仇?我想想”
杨长一副惊讶表情,随即单手搂住狼牙棒,掰着手指数道:“银术可、拔速离、娄室父子、粘罕两个儿子、元帅斡离不、都元帅斜也,其余将领数不胜数,好像是挺多的”
这厮那高傲模样,看得宋江十分来气,但偏偏被他装到。
黑三郎便不待其说完,就冷声打断:“别显了,等着迎接金军怒火吧,可惜你这晋王还没过几天瘾,就要尘归尘土归土,真可悲.”
“为什么要悲?这瘾你能过?你为赵构死心塌地,他怎么不给封王?”
“赵桓违背祖制,你还好意思炫耀?再说他本不是正统,你这晋王不算!”
“好可笑。”
杨长轻蔑回了一句,当即继续嘲讽输出:“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升官慢,有没有认真工作?”
“你靠皮相上位?还这么恬不知耻?”
“听出来了,很不服气啊?你如果能打败金军,为大宋收复河北故土,说不定赵构也能封王,可你有这本事吗?脸都不要了”
“休要巧言令色,你的覆灭已经注定,还指望我帮你打金军?真是异想天开。”
宋江原本口才很好,却因理亏被杨长压制,此时好不容易找到抓手,终于扬眉吐气还了回去,原以为杨长会无言以对,岂料对方突然做出奇怪动作。
只见杨长一副恍然大悟样子,晃动手指朗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提到的金国仇人,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金国皇帝吴乞买,前不久被我砍下脑袋,你觉得我会怕金军?”
“虚张声势也要有度,你觉得这话有人信?”
“喏,他们都信。”
听出宋江语带讥讽,杨长用空着的右手指了指身后,表示自己的将士都信,跟着还声补充:“等我稍后打入涉县,城中百姓也会信我!”
“你”
“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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