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一个闷坐,阎婆惜侧着身子,屋子中的气氛微妙。
他一个大男人,喝着闷酒,想着她跟张文远的事,或许是酒劲上头的缘故,宋江忍不住道:“你是我娶来的女人,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便是这个态度?”
阎婆惜一听这话,只觉得心口一股怒气一窜,猛地坐起身道:“宋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是我娘亲为了报恩,我也是听父母之言。起初我也是尽心侍奉你,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把我当作玩物一样,想到我时候,便态度好一些,不想的时候,态度冷淡。我又不是狗,我也有一颗人心。你现在怪罪我,可有曾问问自己?”
宋江哼了一声:“那你跟小张三是什么事?”
张文远外号小张三,此话一出,阎婆惜眼神一动,可还是嘴硬道:“外面风言风语,你就当真了?那张三当初是你带来吃饭的,又不是我去见他。他有时候来寻你,我总不能赶他走吧?
再说娘亲也在家中,我又能做什么?你若是怀疑我,只管把我休了便是,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膈应人。”
宋江是个好面子的!
这阎婆惜迎回家,便是瞧着养眼有面。
一念至此,宋江妥协道:“这日子好生过,我不会亏待你的。”
阎婆惜冷笑一声,还是侧过身子:“我困了,你喝了就睡,不想睡的话,你自己一个人喝。我没那个气力伺候你。”
宋江眉头一皱,他刚才已是好生说话了,没想到这贱货居然还拿话刺他!
他正要骂人,听到楼梯传来一阵“蹬蹬”声,显然有人上楼。
宋江深吸一口气,扭过头。
原来是阎婆上楼,她堆着笑道:“我提了一壶热水,一会方便擦洗。”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阎婆惜:“我的女儿,宋押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要勤快一些,你们早些睡,你也要好好伺候。”
阎婆惜连头都懒得回:“娘亲,你只管去睡觉,莫要管我。”
阎婆干笑一声,只好对宋江道:“押司担待,晚上早些休息,明日无须早起,我先下楼睡了。”
宋江点点头,也没有多言其他。
阎婆终究年龄大了,加上吃了几杯酒,这会也是头晕乎乎的,可还是撑着将灶台打扫干净,这才吹灭灯火,回屋子睡了。
宋江也没心思吃酒,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疑心,犹如魔鬼一样,会反复飘荡,怎么都无法消失。
一想到张文远和阎婆惜在他家中颠鸾倒凤,宋江莫名有些觉得头顶发冷,好像有一阵风吹过。
“便是试试她,今晚若不愿意与我同房,这娘们肯定心思挂落在别人身上。”宋江又生出定计。
可是阎婆惜早就变了心,这女人一旦变心,那最是冷血无情。
“老娘只想跟张三过一辈子,算命都说你过阵子要牢狱之灾,本就是要倒霉的人,便是跟在你后面,迟早要牵连到我!”
宋江终于按捺不住:“你把衣服脱了,今晚我在这里睡。”
阎婆惜犹如被踩到尾巴,登时炸毛道:“睡觉就睡觉,干嘛让我脱衣服?”
宋江瞬间瞪圆眼睛,想他平素是个大丈夫,处置公务是一把好手,可是遇到这女色,尤其是哄娘们开心的事情,反而却不怎么会。
阎婆惜这么一怼,让宋江尴尬不已,心中那火气,又是窜了数分。
阎婆惜懒得搭理,索性扯了绣花枕头,朝着床里头睡了。
宋江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窗户前,朝外看了一眼,估摸着已是二更时候。
他反手一拉,将门窗轻掩,宋江又瞥了一眼,那阎婆惜压根没有回头的意思。
“罢了!这贱人只怕真的变了心,压根不来理睬我!她睡她的,我明天还要上值,讲究睡一夜,往后便不再来是!”
宋江白日忙了一天,这会又喝了不少酒,这会着实累得很,当即将衣衫褪去,他将头巾摘下,放在桌子上,又退下上盖衣衫,顺势搭在衣架上,又解下腰带,至于压衣刀和招文袋,则让他挂在床边的栏杆上,将丝鞋褪去,便躺在床外,侧着身子睡下。
阎婆惜根本没有睡着,原本指望气走这厮,没想到他还躺下了,心中气得一股一股的。
“这个家伙,怎么还有脸睡在这里的?”
阎婆惜冷笑数声,落在宋江耳中,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宋江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只是翻动身子,根本睡不着。
等熬到五更天,宋江的酒都醒了,那娘们又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激得宋江心头火起,直接一屁股坐起,将衣衫换好,又用桶里冷水洗个脸,侧身骂道:“你这个贱货,着实放肆无礼!”
阎婆惜压根就没睡着,一直防着宋江对他动手动脚,听到宋江骂她,也不含糊,直接坐起身,冷笑道:“你也有脸骂我!做的那些勾当,真当旁人不知?”
宋江神色一变,阴沉道:“你说什么?”
“你心里知道!”阎婆惜胆大包天喊道。
宋江沉住气,没有跟这娘们计较,当即下楼,直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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