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列：黑风蚀骨。”

数万道黑色的死亡气息汇集在了一起，化为了黑色的旋风。

惠廷顿身在壁障之中，却是有一种被末日围绕的恐惧感觉出来。

黑色的旋风遮蔽了阳光，遮蔽了天空，发出仿佛来自地狱的邪恶呼呼声。

一只黑色的蛇从乌云中探出头来，张开黑色的大口咬向壁障。

“吱呀”

摩擦的响声令得惠廷顿全身发麻。

“我说过没有用的，你无论如何是无法破坏这个壁障的。”惠廷顿稍稍适应了眼前磅礴的景象，他看出来黑色气息的致命性，但再如何致命，只要碰触不到自己，致命终究只是一个伪命题。

“谁说过我要破坏你的壁障了？”

韦杰夫的复制体让开一条通道，一名夜豪走了出来，冷笑的说。

“你若不破坏，又拿什么来攻击我。”惠廷顿说。

“人类需要呼吸对不对？”夜豪说。

“是的，我们都需要呼吸，哪怕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惠廷顿说。

“壁障中的空气够你使用多久？”夜豪狡黠的笑着。

惠廷顿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夜豪问。

“让我窒息，这就是你的妙计？”惠廷顿强忍着笑意说：“你竟然认为我会被憋死？”

惠廷顿弹了一个响指，一扇门便从壁障中打开。

一片绿色的世界，清新的空气伴随着鸟语花香透了出来。

“夜豪同学，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我自带空调。”惠廷顿大笑着说。

夜豪轻叹一声说：“你听话听一半的，谁说我打算让你窒息了？”

死气开始转变，变得犹如轻风一般柔和，沿着壁障转动着，拍打着，然后慢慢的渗透进去。

惠廷顿的脸色变了，他飞快的自己周身加了一层画地为牢。

然而黑色的死亡气息越发浓郁和致密，渗透的速度呈现几何指数的增长。

壁障还在，但却犹如洞开的大门，在死气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防御的作用。

“你无法跨进那扇门中去对不对？”夜豪忽然问。

惠廷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如果你可以进去的啊，现在一定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了。”夜豪说：“我知道的，我尝试过这死气的滋味，他会渗透一切，饥渴的追寻范围之内的一切生命，然后将其作为食量吞噬。不，这样的形容不够形象，让我换一种说法。那是一把刃口很钝的刀子，然后这把刀子会在你全身各处，头皮、眼珠子、耳蜗、半规管、海马体、前额、鼻窦、舌根、心脏的瓣膜、颈动脉的内侧、肺泡、隔膜、椎间盘、半月板、大肠、蛛网膜、骨髓、指甲，你能够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地方刮啊刮，一点点的刮着，直到将这些人体组件刮成了粉末才会满意的去追寻下一个猎物。”

“我相信你已经在享受这把钝刀子带来的痛觉盛宴，我明白，这场盛宴不是属于你的，因为你是盛放在桌子的美食。如果那扇门可以救你的命，你一定会如同兔子一般冲进去。但显然你做不到。”

惠廷顿的脸色变得很黑，不是因为心情，而是因为他真的很痛很痛。

“你杀不死我，你知道的。”惠廷顿的声音开始扭曲，黑色的气息犹如死神的舞蹈在他周身翻动着，寻找着下刀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APE能力之一就是可以掠夺平行宇宙的自己的生命，而平行宇宙无穷多，你掠夺的数量远远少于新生成的数量。某种意义上你是不死的。我很明白。”夜豪说。

“那么你一定了解，痛苦不过是让我变得更强的食粮，你终究不能奈我何。”惠廷顿说。

“是么？那么你为什么要夺取别人的躯体？”夜豪的目光犹如打量一只猎物的猎人，他说：“你设计好了一场永生的戏码，在叶卡捷琳娜住处的地下室中。”

惠廷顿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恐惧。

“你....”一口黑气封住了惠廷顿的嘴巴，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一开始就无法停止。

“是的，当你将自己的肉体毁灭的时候我在场，孙穷奇演了一场好戏，甚至连我都蒙混了过去。”夜豪走向惠廷顿，死亡气息臣服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你将自己的思维和人格转化成了数据借着病毒的便利进入了这个水晶世界，你想要永生，通过替代这个水晶世界的核心运转程序阿尔法AIYA来达到永生的目的，对不对？”

夜豪将手按在壁障上，量能深渊发动，第一层壁障轰然瓦解。

“能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是能量形成的，那便应该难不倒我。”夜豪自言自语的说。

“咳...咳”

惠廷顿双目圆睁，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剧烈的咳嗽令他不停的喷出鲜血，令得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的，或许跟你想的一样，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永生计划注定要失败，你的事业也必然遭受重大的打击。”夜豪一层又一层的将壁障吸收，黑风蚀骨侵蚀的越发猛烈，即便对方是一名高维行者。

“没有了肉体，水晶系统便不会给你制造出能够在这个世界中施以具体物理影响的躯体，所以无法使用你最为核心的APE能力，你无法掠夺平行宇宙的自己。”夜豪一字一句的说：“为了永生而抛弃了永生，可悲可笑。”

夜豪将最后一层壁障吸收，死亡气息呼啸的涌向惠廷顿。

忽然间，空间变得扭曲，海量二进制代码猛的从德科的肉体上冒了出来，穿过飓风一般旋转的死亡气息，冲入了云霄，消失在远方。

黑风散去，复制体纷纷崩解开来，化成了一团团虚无。

“结束了么？”韦杰夫疲惫的走了过来，消耗了数万名NPC的生命发动的死亡气息同时，对他的量子思维的算力也是超出了极限，他现在头痛欲裂。

“结束之后是另一个开始，结束是一个永远不存在的伪命题。”夜豪望着天空说：“他还活着，以一种非人的形态，但至少暂时不会对这个世界的NPC以及我们这些不死者造成直接的影响了。”

“为了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真的值得？”韦杰夫捂着脑袋问，他试图让自己大脑安静下来。

“是的，代价很大，我将这个世界的底牌展现在他们面前，毫无疑问，他们对NPC进行抹杀的速度会大幅加快。”夜豪说。

“我们变相的屠杀了这个世界，对不对？”韦杰夫不忍的问。

夜豪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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