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提亚圆瞪着双眼听完夜豪的叙述，她能够判断出夜豪没有说谎，至少从他的话语之中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我想知道香巴拉运行的规律，至少皮提亚你可以告诉我你所能够分析的一切，或许这其中隐藏着救出月唯的关键信息。”夜豪此刻的脑海中浮现着那名推销雪莉酒的女孩，那充满了希望之光的雪莉。

“你这个混小子，从你出现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一根搅屎棍。多年不变的世界竟然被你弄起了一点涟漪出来。”皮提亚露出罕有的笑容，她说:“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眼线在香巴拉广泛的存在。”

“菌丝？”夜豪眼神一闪便即明白。

“是的，我真正的眼睛都在这些跟我已经不分你我的低等生物上，它们虽然低等，但却是比人类更加庞大的存在。”菌丝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夜豪能够看到围绕着他的菌丝在惬意的扭动。

“每一次循环中，我都努力的释放孢子，尽量寄宿在飞鸟身上，控制着它们寻找香巴拉的边缘。”皮提亚说。

“你发现了没有？”夜豪迫不及待的问。

“什么都没有。”皮提亚说。

“什么都没有？”夜豪愕然的问，香巴拉那五光十色的穹顶此刻依然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就什么都发现不了？

“是的，什么都没有。”皮提亚知道夜豪不相信她所说的，因为她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的，她说：“我从卫城上的神殿出发，飞了三天三夜，然后又回到卫城的神殿上。”

“不可能，香巴拉绝不可能是一个球体，三天三夜的路程，我在卫城上一定会观察到地平线是一个球形，可那和地球上的一模一样。”夜豪说。

“我考虑过幻术，也考虑过磁场，但很显然这些原因让我在一百次不同朝向的飞行中每一次都回到原点。”皮提亚说：“所以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香巴拉内部是闭环空间，类似莫比乌斯环。从现实讲则是一个巨大的监狱，一个阻止内部的我们离开的封堵措施。”

“只能进不能出？”夜豪问。

“你既然自称旧世者，想必对大重铸之前那个截然不同的科技世界应该很熟悉对不对？”皮提亚说。

“在物理学数学方面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跟那些科技大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夜豪说。

“那你应该听说过黑洞吧？”皮提亚说。

“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天体，宇宙中极少数可以让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和谐共存的天体。”夜豪说。

“我从香巴拉囤积的一些书上看到，黑洞因为巨大的引力会使光都无法逃逸，因此也形成了一个视界，进入视界之后，便如何消失了一般，视界之外的人永远不知道视界里的信息变成了什么样子。相对的，视界内部如果有活着的生命也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皮提亚说：“香巴拉就像一个黑洞，一个无法逾越的视界。无论我们如何挣扎，都永远找不到出口，因为香巴拉就没有常规的出口。”

夜豪目光闪动，他问：“但不是还有例外对么？”

“是的，有例外，黑洞并非无毛，他会以霍金辐射的方式将信息传递出来。只是那个信息是复制备份过的。”皮提亚望着夜豪说：“这种辐射的量级非常小，但并非没有。正如香巴拉之中的，只有位于卫城顶峰的人才有这个资格。他们本体以死亡的形式离开，或许他们的复制品则会在另一侧出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圣子和圣女。”夜豪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才是离开这里关键，他急切的问：“圣子和圣女，这个名额是怎么得出来的？”

“当然不是民主选举出来的。包括祭司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知道的人只有水晶系统....”皮提亚十分懊悔的说：“我如果当初若有现在的知识，或许我已经和我的爱人在另一侧解脱了。”

“这个世界选择希望，选择那些在无限循环之下仍能够保存有希望并愿意为之付出的人。他们会在不觉间被选为圣子和圣女，以祭司之口宣读出来。”皮提亚说。

夜豪瞪着皮提亚，眼神闪烁，久久不语。

“我那外甥孙女看人水平看来不算差，你小子貌不惊人我一直都在想凭什么就要看上你这个泥巴胚子了？不过现在总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皮提亚长叹一声说：“你不用管我，我早习惯和这些真菌结合的形态了，毕竟这些微生物无时无刻不在给我的大脑制造远远超出普通人类水平的多巴胺，让我们产生活下去的念头。现在若是让我变回人类，恐怕我的大脑会无比想念真菌的形态，因为超出常人忍受程度的戒断反应而自杀。我只希望你能够救出我的外甥孙女，好好待她。”

夜豪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给这个和叶卡捷琳娜一个时代的女强人一个完美的结局。

“杀死圣子，取代他。然后迎娶圣女，我的外甥孙女，从这个该死的世界中逃出去，明白了么？”皮提亚说：“至于其他，为什么月唯会忘记你，为什么香巴拉会为你制造出单独的循环出来，我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这就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原因了，我无法帮你。但我相信，有果必有因，找出那个因。”

“抱歉。我暂时无法解开你的无限循环。”夜豪真诚的说。

“混小子，你没有听明白我所说的话么？还不快给我滚。”皮提亚大喝。

夜豪唯一鞠躬，转身离开。

“站住！”皮提亚忽然叫住夜豪，显然依然不放心，她说：“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夜豪苦笑着说：“我不知道，或许先去圣子那里送死个几次吧。”

“记住这个符号。”皮提亚控制这菌丝编制出了一个符号，她说：“这是希琴科家族的标记，下一次循环你再来找我，向我展示这个符号，我会尽可能的协助你。”

夜豪点了点头，离开坑洞。

“还有一件事。”皮提亚再一次叫住了夜豪。

“如果可能，带她来这里，我想亲眼看看她，而不是通过傀儡生物的眼睛。”她说。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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