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统领萧破当即领命,策马转身率领身披金甲的百余名晋王亲兵,军中金吾卫脱离铁浮屠方阵,直奔突厥骑兵的大纛而去。
这位曾经的破虏军第八团旗手,现如今晋王陈怀安的贴身护卫统领,手中那把在龙城保卫战中,斩敌九十有余的环首短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只见萧破率先杀入敌群,在一众护卫大纛的突厥骑兵中横冲直撞,一把环首短刀横劈竖砍,杀得突厥骑兵望而生畏,只得扛着大纛躲闪避让。
锵!
噗——
眨眼间,萧破又是一刀斜撩,直接将一名护旗的突厥骑兵凌空斩首,鲜血飚射四溅,糊了萧破一脸。
不经意间,那名突厥蛮子的鲜血,溅到了萧破的嘴里。
他尝了尝,是腥的,臭的!
“啊呸——”
萧破啐了一口,跃马扬刀,霸气喊话:
“献旗,投降者,免死!”
“负隅,顽抗者,定斩无赦!”
言毕,再度挥刀杀入突厥中军护旗队中,犹如狼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在他身后,那百余名身披金甲的金吾卫士兵,亦是勇武非凡,结阵杀敌,进退自如。
很快,溃散的突厥中军护旗队,便被陈怀安的贴身禁卫军金吾卫众将斩杀殆尽。
看着近在咫尺的突厥大纛,萧破抬脚猛地磕打战马腹部,吃痛的战马加速向着突厥人的大纛冲去。
就在萧破策马和突厥大纛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手起刀落,将大纛的旗杆斩断。
下一秒,原本迎风招展,象征着突厥大汗所在的战旗应声倒地,被紧随而来的百余名金吾卫策马踏过,碗口粗细的马蹄,毫不留情的踩踏在突厥的王旗之上。
萧破再度拨转马头,重新返回龙城骑兵方阵,从骑在马背上的旗手手中,接过了象征着龙城兵马北伐大军的战旗。
随后,单臂将重达数十斤的那面四爪黄龙旗,高举过头顶。
一边策马在战场之上,原本的突厥大纛所在地附近来回狂奔,一边发出豪迈振奋的战吼:
“夺旗者,龙城兵马北伐大军,金吾卫统领萧破是也!”
“夺旗者,龙城兵马北伐大军,金吾卫统领萧破是也!”
战场之上,一遍又一遍回荡着萧破和麾下金吾卫将士们的齐声战吼,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眼见帅旗被夺,让本就陷入铁浮屠和虎豹骑双重威压之下,惊恐绝望,濒临崩溃的突厥骑兵士气,顷刻间一泻千里。
“突厥帝国的勇士们,稳住阵型,不要乱!”
“汉军,汉军的铁浮屠已经没有力气了,漠北草原上长生天庇佑的好儿郎们,万不能放下手中是弯刀啊!”
“振作起来,和汉军的骑兵继续战斗,不死不休!”
此时,眼见帅旗被夺,士气一泻千里,身为突厥大汗的铁木尔再也坐不住了。
他当即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就要催动胯下的战马上前,与陈怀安拼个你死我活。
“大汉,不可——”
“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狗汉军的铁浮屠太强了,我突厥勇士的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汉军铁浮屠的冲击!”
“大汗,撤吧,回漠北草原上去,重整兵马,再图南下!”
铁木尔身边的一众突厥将领,死死的拦在铁木尔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让他冲出去和陈怀安拼个鱼死网破。
眼下,盘龙关之战,十五万突厥联军败局已定,又何苦再添无谓的伤亡。
“来人啊,保护大汗撤退!”
代替铁木尔下达撤退命令的,是突厥人的军师忽尔烈。
他是今日一早才从漠北草原赶到朔北的,这才刚和铁木尔会面,就碰上了十五万突厥联军兵败盘龙关。
“大汗,撤吧!”
忽尔烈亲自策马上前,拽着铁木尔就往朔北方向撤退。
后者仰天怒吼:“长生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嗖!
嗖!
嗖!
突然,一阵箭雨来袭,是陈怀安麾下的玄甲轻骑兵围上来了,正用手中的马努装备,隔着二百步的距离射杀突厥骑兵。
“护驾!”
见状,忽尔烈一声令下,立刻有手持盾牌的亲兵围聚上来,在大汗铁木尔的周围举盾护驾。
铁木尔也不再坚持,半推半就的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之下,策马就往朔北方向逃去。
“铁木尔,哪里逃!”
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突厥众将心头一颤。
侧身回望去,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单枪匹马疾驰而来。
速度之快,好似奔雷,又如闪电。
来人,正是勇冠三军的晋王陈怀安。
他深知,绝不可将铁木尔与吴青云、梁二虎之流的货色混为一谈,更不能就此放虎归山。
否则,后患无穷。
眼下,他身边的金吾卫夺旗斩将去了;
龙城十八骑也陷入了,誓要与其拼个鱼死网破的突厥骑兵的鏖战之中,暂时抽不开身;
三千铁浮屠,酣战至此,人和马的体力都经不起再来一次高速冲锋追击。
无奈之下,陈怀安只得单枪匹马追击而来。
“杀了他!”
“拦住他!”
两道不同的命令,在一众忙于奔命的突厥将领中响起。
叫嚣着要杀了陈怀安的,自然是与陈家两代晋王,都有血海深仇的突厥大汗铁木尔。
另一道命令,则是军师忽尔烈下达的。
最终,一众突厥将领和亲兵,还是选择了听从军师忽尔烈的命令,分出十几个骑兵拨转马头,去拦住单枪匹马追击而来的陈怀安。
转眼间,陈怀安便和这十几名突厥骑兵对上。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仅仅只是一招势大力沉的扇面横扫,顷刻间就将这十余名突厥骑兵斩落于马背之下。
但也正是因此耽误片刻,让仅剩十余骑的铁木尔一行拉开了百余步的距离。
陈怀安又策马追了一段距离,连续长时间奔跑冲刺的黄骠马,也终因体力不支而渐渐落于下风,实在无法缩短与铁木尔一行之间的距离。
思索片刻之后,陈怀安单手将方天画戟握在手上,呈投掷姿势。
随即,对准夺命狂奔的铁木尔的后心窝,用尽全力将方天画戟投掷了出去。
嗖!
戟尖划破长空,带起凄厉的破风声。
转瞬间,便直挺挺的扎进了铁木尔的后背。
马背上的铁木尔,被突如其来的方天画戟扎了一个踉跄,却最终在挣扎了几下之后,依然保持着骑马姿势,并未从马背上跌落。
倒是那方天画戟,在连续的颠簸之下,从铁木尔的后背上掉落下来。
当陈怀安骑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黄骠马来到方天画戟掉落的位置之时。
他翻身下马,从地上重新抓起方天画戟的戟杆,轻轻一抖。
这才发现,戟尖之上,有一抹猩红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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