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常遇春兵临济南府城下的消息,武三甲本就阴郁的脸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深知龙城兵马副元帅常遇春的统兵能力,亦知晓龙城叛军将士的战斗力之强悍。
以济南府守备吴启东,和区区五万残兵,想要抵挡得住常遇春的十五万龙城叛军一年半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武三甲当即作出决断,以两个月为限,必须平定京师政变之事。
他吩咐道:“传令下去,告诉济南府守备吴启东,让他务必在济南府抵挡常遇春的龙城叛军三个月;”
“三个月之内,若是他吴启东丢了济南府,那他就是大新王朝的千古罪人!”
“三个月之后,若是吴启东依旧能坚守济南府而力保城池不失,那他就是此战的最大功臣;”
“本将军将亲率大军北上,在济南府城下,龙城叛军的大营内为济南府守军设下庆功宴,并亲自向皇上、太后替他们请功!”
“末将得令!”
传令兵匆忙领命而去。
江风袭袭的江堤上,又只剩下武三甲和麾下的两位副将。
武三甲再度开口道:“赵将军,唐将军,你们也都听见了吧,这龙城叛军的其中一路,都已经兵临济南府城下了;”
“想必,进攻开封府的龙城叛军,不日也会兵临开封府城下;”
“二位,留给我们虎贲新军勤王平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着,武三甲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厉声道:“副将赵魁、唐子义听令——”
“末将在!”
赵魁、唐子义二人,当即挺直腰板,向武三甲拱手抱拳,等待将令。
武三甲道:“副将赵魁,本将军责成你全权负责征集、打造战船,并训练虎贲新军将士水战渡江一事,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赵魁再度拱了拱手,领下将令。
想了想,武三甲又补充了一句:“赵魁,本将军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内,这十八万虎贲新军,必须具备水战的能力;”
“若是贻误战机——”
话音未落,赵魁主动接下话茬:“大将军请放心,若是贻误战机,末将提头来见!”
本就是戴罪立功的赵魁心一横,自己便立下了军令状。
嗯!
武三甲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到另一位副将唐子义的身上,道:“副将唐子义,本将军责成你全权负责,广招江南地区大新兵马进京勤王一事;”
“本将军还就不信了,这么多的大新王朝武将,难道就没有一个忠臣良将了,难道全都要跟着他窃国奸相秦如桧颠覆这大新江山社稷?”
“末将得令!”
唐子义也再度拱手抱拳领命。
这时,武三甲抬手拍了拍唐子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子义,此去江南凶险万分,你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唐子义大义凛然的回道:“大将军,子义一心报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江南之行,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
“好样的!”
武三甲夸赞了一句,而后对着二人一挥手,吩咐道:“好了,你们各自准备去吧!”
“大新灵武二年八月初六,本将军要亲率十八万虎贲新军过长江!”
“末将得令!”
......
江阴要塞,大新水师大本营。
相较于京师金陵城外,长江两岸隔江对峙的紧张局面,远在百里之外的大新水师大本营内,就显得要祥和平静得多。
自从得到了大新灵武皇帝的册封,被封为大新王朝第九大异姓王四海王之后,水师提督方天耀便急剧膨胀起来。
先是以保护皇上和太后的名义,将原本驻扎在金陵城外、长江边上石头城的水师大军,全部调回了江阴大本营。
而后,又以江阴一带时有“倭寇海盗”袭扰的拙劣理由,彻底将幼帝赵灵武和太后苏婉儿,软禁在了水师大本营。
外界奏表皇上、太后的奏章,须先经过方天耀过目,方才能达到皇上和太后的手上。
同样,这灵武皇帝的口谕和手谕想要出江阴,那也必须经过方天耀的首肯才行。
毫不夸张的说,眼下的大新王朝四海王兼水师提督方天耀,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新太上皇。
其对大新皇权的控制程度,甚至远超当初的宰相秦如桧。
而本就是江浙一带,海盗出身的方天耀,正如武三甲所评价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机会主义分子,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所以,即便是有节制大新王朝天下兵马大权的武三甲,一天三封八百里加急,召方天耀和水师回京参战,他依然不为所动。
此时的方天耀,当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坐镇水师大本营望风而动。
而他这样的举动,早已经引起了,同样被软禁在水师大营内的御林军统领何长东的不满。
这日,御林军统领何长东,以替皇上和太后送御膳的名义,终于见到了被困在水师大营内的灵武幼帝和太后娘娘。
一见面,何长东便跪地痛苦请罪:“皇上,太后娘娘,末将罪该万死!”
“当日,若不是末将提议,让皇上和太后娘娘到水师提督方天耀的帐下避难,皇上和太后娘娘也不至于落入现在,被困在这水师大营内的局面。”
“末将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这方天耀竟然也是个人面兽心之徒,竟敢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太后娘娘,末将罪该万死啊!”
面对御林军统领何长东声泪俱下的请罪,太后苏婉儿显得一脸平静。
逃亡路上,这一路的经历已经迫使年轻的苏太后迅速成长起来,在面对困局之时,也不再是曾经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她先是开口,免了何长东的罪。
而后,一脸平静的说道:“何将军,如今金陵城的局势如何了,你给哀家和皇上说说。”
何长东道:“回禀太后娘娘,末将曾听水师大营内的兵士议论,武将军所率领的虎贲新军,已经抵达了长江北岸;”
“怎奈何,这方天耀撤走了石头城附近的全部战船,导致武将军和虎贲大军,根本过不了长江天险!”
诶——
说着,何长东一脸无奈的长叹一声。
苏婉儿眉头微蹙,道:“何将军,眼下这方天耀对哀家和皇上是避而不见,总是以军务繁忙搪塞过去;”
“哀家早已修书一封,看何将军能不能想想办法,将这封书信转交方天耀?”
说着,苏婉儿便拿出一封书信,递到了何长东手上。
这封亲笔书信上,是苏婉儿重新以灵武皇帝的名义,给已经封王的方天耀和水师大军,重新开出来的一份价码。
“太后娘娘,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把太后娘娘的手谕,送到方天耀手上!”
何长东当即承诺下来,并且从苏婉儿的手上接过了信件。
随后,便匆忙离去。
几个时辰后,太后苏婉儿收到了水师提督方天耀的回信。
信上,就一行字——待到京师局势大定,本王亲自迎还圣上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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