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四同样展开身法,向前飞奔,只是其刚刚跃至空中之际,听闻背后风声一起,心中大骇。无奈之下,只好空中一个强自转身,双掌发力,向外一推。
只觉掌劲与白色大手接触之处,宛如碰上钢铁一般,不能撼动大手分毫。反而大手顺势向下一抓,已将自己牢牢抓住,略一停顿之后,便将向后一扔,宛如流星一般向后方悬崖抛出。
阁四大惊,心中暗想:“我命休矣!”心有不甘,但急切间身体在空中无处借力,周围也无任何攀扯之处,只能任由整个人飞了出去。
不想却刚好飞过盘膝而坐的阁一身旁,只见阁一突然睁开双眼,对着阁四咧嘴一笑,直看得阁四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不由惊呼:“你要干嘛?”
阁一却不与他解释,于电光火石之间伸出右手,瞬间制住了阁四身上七大穴道,同时右手在其后背轻轻一按,改变了阁四的飞行方向,再以右手紧贴其背以牵拉之势,用太极中的“粘”字诀,将阁四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完全化去了其前飞之势,转而落下,“啪”地一声,一个四仰八叉,摔倒在阁一面前。
随即阁一右手变掌为抓,按在阁四头顶上,以百会穴为主,同时扣住脑袋上的几个重要穴位,胸腹之中内力运转,手指间略微用力,只见阁四的脑袋上便开始冒出丝丝内力所化白气,被阁首一一吸入手掌之间,从而再运转全身,汇聚丹田。
阁四此时全身被制,不能动弹,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内心真是无比惶恐,感觉全身内力如洪水一般,争先恐后向脑袋上百会穴涌去,势如奔马,无法阻挡。
全身血液更是沸腾起来,经脉之间穿行甚急,惹得身体燥热无比。可怜的是,虽有刺骨之痛,却因哑穴被封,就是想哭爹喊娘叫唤一番也不能够,只疼得眼歪嘴斜,痛不欲生,浑身战栗,七窍流血。
红衣少女眼见已经抓了五六个人,却还未找到如梦令,不禁再次小嘴一翘,手中竹笛一转之下,白色烟雾所化大手便直直朝着武不痴等人抓去。
此时龙隐寺的门口只剩下两名无名阁成员和不慧一干人等,其余之人竟全部抛掷悬崖之下,当然除了阁四被阁一截留不算。不过阁四先生恐怕更希望自己是被抛下山崖,而不是受此抽血拔髓,宛如阿罗地狱之苦。
“欺人太甚!”不慧怒目圆睁,双手合十,口中再次大喝一声:“开!”,身形一下子窜到众人前面,双掌向外一推,将这么久以来积蓄下来的内力全数激发。
这一推乃是不慧聚集全身功力的惊天一击,原本用来应对阁一的最后手段,不料现在形势危急,只能用来先对抗眼前的小魔女。
只听宛如平地炸响一个惊雷,“轰”地一声巨响,这空中的白色大手竟然真的被阻挡在空中,随着不慧大师的内劲散去,大手依然停留在空中不动,一阵山风吹来,随风而散,缥缈无踪。
不慧大师发出这一招后,立足不稳,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竟一下子跌坐在寺门前,若不是王若及时上前搀扶,恐怕还要摔个仰翻叉。同时脸色潮红,胸中气血翻滚,忍不住“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见不慧大师真的能抵挡住这白色大手,均是大喜,纷纷聚拢过来,不过又见不慧大师重伤之下再受重创,又有些惊惶起来。原来大师也只有这一击之力,那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红衣少女也是一愣,想不到在这荒无人烟的悬崖之上,竟真的有人能硬抗这太一擒拿手,此人功力之深厚,刚才一击足可媲美凤初中境的的威力了,这应该是师父临行前吩咐的凡人武学中的绝顶高手了。
不过此人硬扛了太一擒拿手的威力,此刻却萎靡在地,原来其身上有伤。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擒敌无果,难道还真要动用师父给的二品法器火凤鞭不成?
想到此处,红衣少女不禁莞尔,眼前这些人再怎么厉害,都不过是区区凡人而已,哪里会用到火凤鞭?少女不禁为自己这样的奇思怪想咯咯笑了起来。
见红衣少女打伤师父,还在那里不停傻笑,武不痴哪里忍得住,随即大喝一声:“妖女!竟对无冤无仇之人下此狠手,真是欺人太甚,枉为仙人!”
红衣少女见武不痴双眼充血,钢牙尽碎地模样,不禁也有些好笑起来:“怎么,我奉师尊之命,还不行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刚刚踏进凤初上境而已,论起修为,还差得多呢。如今只是履行信符之约,为此人解围,了其心愿而已!”说完,举起竹笛,径直指向阁一。
却见阁一此时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双目炯炯有神,面色也红润起来。其手中阁四已经奄奄一息,不但形容枯槁,且身体瘦弱,两眼凸出,已经是经过莫大痛苦,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阁一此时右手还在阁四头颅之上,依然还有些微白气缓缓吸入,似乎快要结束的样子。
红衣少女见此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见阁四死状颇惨,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娇声喝到:“你在干什么,怎么修炼这样邪恶的武功,真是让人厌恶!”
阁一连忙散去功法,一脚将阁四踢出崖下,然后讪讪笑着走过来,给红衣少女拱了拱手,讨好地说道:“仙师莫怪,我这功法确实有些古怪,甚至有些血腥,但对付之人皆是穷凶极恶之徒,没有滥杀无辜!”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似乎虽有不满,但碍于师尊之命,也只有先让此人多活一些时辰。于是并不在乎地说:“无妨,我们修仙中人虽也有道义二字,但更多的依然是遵循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只有强者为尊,才有道义可谈。”
“是是是。”阁一见红衣少女不再计较,连忙应道。同时指着眼前的不慧和王若二人,对着红衣少女恭敬说道:“仙师,这如梦令就在此二人手中,烦请仙师为我取回!”
红衣少女闻言却凤目圆睁,开口大骂起来:“什么,如梦令乃是仙家法器,你这一个凡人岂能染指?此令我当然要收回,它是我师父费了偌大功夫弄来,本欲给家中后辈子侄的,却不想阴差阳错送给了你。如今我只会原物带回给师父,你就别想了!”
阁一顿时心下慌乱,高声叫道:“仙师,此令已是你师尊赠送于我,那是你说要回就要回?而且我这百年来均是为了寻找此令,还成立无名阁帮忙寻找,一生心血皆是为它,以求那万中无一的仙缘,你岂能恃强凌弱,强吞宝物?”
“什么?”红衣少女闻言大怒,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冒火盯着阁一,大声道:“你不过一个凡人,却如此无礼,你可知在修仙之人眼中,你们可是草芥一般?我不过碍于师父之命,对你和颜悦色而已,想不到你竟敢训斥于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同时心中又想起师父临别赠言,不由暗暗想道:“眼前此人事后必杀,而且就是此人惹得师父几次进阶腾云境无功而返,无法渡过心魔一关。如今师父命我前来,就是让我斩其首级,断了师父念想。不管先杀后杀,都是一个样,我又何必太拘泥于形式呢?
心中计定,红衣少女毫不留情,手中竹笛再次飞快旋转起来,一道白色大手从竹笛中一闪而出,径直朝着阁一疾飞而至。
阁一先前见红衣少女沉吟,心中已感不妥。不过却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急切间将双臂往外一撑,竟将白色大手死死抵住,不让其合拢,同时头颅一低,从其头发之中有一支细如牛毛的钢针蓦然激射而出,朝着红衣少女一闪而去。
只见钢针针头翠绿,明显喂有剧毒,快如闪电,一下子便到了红衣少女喉咙之处,眼看便要一刺而入。红衣少女也没想到竟然会有此针暗器,距离又如此之近,一下子花容失色,来不及抵挡。
此刻少女脖颈上却有一块玉佩,危急关头瞬间化作一面光盾,将钢针一弹而回,竟瞬间往回穿入阁一身体。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阁一再也坚持不住,双手一松,白色大手便将其狠狠抓住。不过阁一并不挣扎,其脸色由红转绿,刹那间针毒随血液窜入全身,口中已有黑血溢出,张嘴之间,竟说不出一字。其血滴落在地,凡是花草沾染之处,尽皆枯萎,可见此毒之厉害。
红衣少女见此人作茧自缚,便散去白色大手,低头一看,师父给自己的护身符玉佩竟“咔嚓”一声,碎裂而开,随即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红衣少女不禁大恨,不过见眼前阁一此人已经气绝,才狠狠一跺脚,不再理会。
只可叹阁一乃是江湖百年来的一代枭雄,却落得如此下场,皮化肉烂、血融骨消。正是:
本是深山一闲人,争名夺利忘本心。
百年大梦今日醒,悔叫当初贪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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