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如突然插嘴:“行驶了4.9公里了!距离理论极限还有100米!”
俞冰清依然不搭理李冰如,自顾自发号施令,而且发布的命令跟李冰如针锋相对:“所有载具,继续加速,加速十迈!”
推背感再次传来,三条喷薄着重火力的长龙,在蜿蜒的国道上开始惊心动魄的飙车,速度与激情都无比澎湃!
李冰如气道:“好了,已经前进到6公里,他们调头也来不及了,那些驾驶员、火控手、炮手已经被你判了死刑。”
俞冰清柔声道:“没有哦,不太聪明的小笨蛋。”
李冰如骂道:“你说谁不太聪明?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俞冰清温柔地骂回去:“我说你是小笨蛋。我提的就是你这壶半吊子高海拔温开水。你计算出来的5公里极限值,只是小笨蛋的极限,不是我的极限。”
李冰如针锋相对:“你让两组车队陪你送死,只是为了体现你这恶臭的优越感吗?”
俞冰清反唇相讥:“不,我让车队护送10.5公里,只是为了确保你这样的小傻瓜能够活着摸到污染源。”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好听,论据和论点也非常充足,但是吵架的场合有点不合时宜。
所以J教授终于破了闭口禅,张嘴说了破晓以来的第一句话:“冰如,听指挥。冰清,专心指挥。有本事活着回家,我赞助你们俩打一架。”
李冰如意识到自己的愤怒管理出现瑕疵,她咬着嘴唇闭嘴,给弹夹进行真理化加工。
俞冰清下达第三个命令:“所有载具,进行第三次加速,加速到七十迈,然后匀速行驶到指定地点调头,按计划返回!”
李冰如冷笑道:“开到指定地点,弹药都打光了,空车回?等着被飞鱼啃成车架子?哦,对于你来说,他们的利用价值已经发挥完了,对吧?”
J教授厉声喝道:“冰如同志!指挥员没有义务向你报告所有细节,而服从指挥是每个战斗员的义务!”
李冰如瞪着J教授,深呼吸到酥胸鼓起,仿佛气恼已经充满了肺部,最终把怒火咽了下去,再没有说一个字。
俞冰清展示出胜利者的大度,柔声说:“李冰如,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动员了长江中游工业群的力量,额外改装了49台12米长的超重型卡车,所以我要做的不是调头,而是加速。你明白了嘛?”
李冰如没明白,但是她不甘心承认自己是小笨蛋,气鼓鼓地沉默,假装没听见。
俞冰清长叹一口气,露出微微变态的嘲笑脸:“哎呀,对牛弹琴了呢,应该是没有听明白吧,不过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用到点下车就好了,当个批评家可真是轻松呢,是不是呀李冰如?”
J教授赶紧制止俞冰清:“说她没说你是不是?你不要挑起内部矛盾,少说点阴阳怪气的话。”
其他乘员面面相觑,谁都接受不了在死亡任务中间插播黑色口水剧。
70迈的速度让车队在8分钟内疾驰了8公里。俞冰清镇定自如地命令各单位:
“各单位注意,进入第三阶段,首车减速,在2公里外的指定位置掉头,在对侧车队的火力庇护下,执行返回任务。西侧车队左转掉头。东侧车队右转掉头。收到请回复。”
“东侧车队收到。”
“西侧车队收到。”
因卡车配重极高,所以俞冰清安排了2公里的减速区间。
而且,两侧车队已经逐渐领先中央车队5辆车的身位,所以运兵车上的成员都能看到,护航的载重卡车正在井然有序地减速至20迈,然后在一处开阔的24车道交汇口执行掉头!
掉头场面壮观无比!
长达12米的载重卡车,无法完成180度掉头,所以东侧车队直接绕个大圈,逆行驶入2号车道,与位于1号车道的西侧车队“相向逆行”,得到西侧车队的火力庇护——完成掉头动作后,车队的弹药量正好跌破5%的警戒线,宣布圆满完成护航任务,开始以100迈的速度疾驰返回!!
而同样处于强弩之末状态的西侧车队,则依样画葫芦,绕个大圈,进入对面的7号车道,与位于6号车道的东侧车队“相向逆行”,得到东侧车队的火力庇护,以3%的弹药量,圆满完成护航任务,同样以100迈的速度疾驰返回!
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第一批护航车队撤出星沙市的时间,大概在18分钟左右!距离理论极限,还留出足足2分钟的安全区间!
李冰如看着前方那空前盛大的火力网,和空前宏大的车队掉头画面,震惊得头皮发麻,嘴唇发颤,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些弹药耗尽的排头车,真的能安全返回?不会落单?”李冰如感觉脑容量不够她计算了。
J教授开口解答她的疑惑:“70迈时速的4.75吨战术重卡,车间距必须保持200米,车体长度12米,俞冰清给东侧、西侧各部署了48辆车,每212米就有一辆重卡在行驶,10公里全路段都处于火力饱和状态,弹药耗尽的车辆可以在后续车辆的火力庇护下无伤返回。”
俞冰清再也不用装冷静,她恨不得把狐狸尾巴翘起来,得意洋洋地补充:“弹药耗尽的车辆载重量减少了1吨,撤离车速能达到100迈,6分钟内能撤出星沙市,16分钟内就能重新装载弹药,再次进入循环,配合临时补给站补充进来的第三梯队,能够实现首尾衔接。”
宋慧琪听懂了,震撼莫名:“你把装甲编队玩得跟血氧循环一样精密!这条8车道国道,特别像一条血液奔腾的大动脉,血氧循环,生生不息!”
俞冰清很得意这样的马屁:“看来小晦气要比李冰如要聪明那么一点点。我把它命名为俞冰清式挺进。”
李冰如心悦诚服,这才真正明白,所谓“你们计算出的5公里极限,并不是我的极限”的真正内涵。这样的豪言壮语,来自于俞冰清彻夜的精密计算和反复推演,和整个长江中游工业群的星夜加班与密切配合!
“这动员力,这执行力,这精准度,太离谱了……简直就是理想主义的奇迹……”宋慧琪整个人已经麻了,赞不绝口,褒奖到词汇量贫瘠。
李长义淡淡道:“这就是我们的制度优势,我们善于集中力量办大事。在过去的8小时里,整个长江中游地区灯火通明,眼前的胜利,其实是无数人汗水的结晶。”
很快,运兵车在重火力重叠区踩住刹车。后面的路是地下通道,载具已经无法通过,必须步行。
J教授拎起身边的普通霰弹枪,把天一剑嵌在霰弹枪管下,仿佛装了一把三尺长的明晃晃的刺刀。
“下车。”J教授打开车门。
车门一打开,真空隔音层被破坏,铺天盖地的火力音浪涌进来,震得组员的头发乱飞。车外在下暴雨,一场鲜红的、砸落鱼骨和肉块的暴雨!
J教授喝道:“都激活紧身衣,按预案推进!下车,跟我走!”
在J教授的催促下,组员的紧身衣自动加厚、填充耳道,他们都鱼贯下车,跳到震耳欲聋的国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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