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闻利的声带像被砂纸打磨过,沙哑的可怕。
此时,礼宾小姐刚好走到冰清身前。
冰清问礼宾小姐:“枭宇院长在哪里,你告诉他。”
礼宾小姐老老实实告诉闻利:“枭宇院长和J教授在一起。”
闻利听到,心都碎掉,带着难以置信的泪水喃喃:“不可能,枭宇院长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枭宇院长不会这样的,他不会这样的……”
宋慧琪掩唇,惊叹地跟高良方窃窃私语:“他看上去比戴了绿帽子更伤心。”
冰清怜悯地看着闻利,重复一遍:“哦,可他们就是在一起,此时此刻,在密室里,没有谁能打扰,你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了,闻所长。”
闻利发出抽泣声。
礼宾小姐补刀:“这是真的。”
在宴会厅提供服务的礼宾小姐都是一般涉密岗位人员,对说出口的每个字负责,不存在骗人一说。
听到礼宾小姐亲口证实,闻利彻底绝望。
他无力地瞟了洋洋得意的李冰如一眼,然后眼珠上翻,昏厥过去。
看到闻利昏厥,李冰如傻眼了,举起双手对冰清说:“我可什么都没干,他自己昏过去的!”
冰清和罗欣怡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用水泼醒闻利继续讯问,还是该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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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室中,周枭宇有一种不祥预感,他总觉得,闻利需要他。他需要立刻、马上出现在闻利身边。
“那么,谢谢君教授替我在秘书长那里圆场。既然秘书长知道这件事了,我就再呈报一份补充报告,就按照君教授提供的思路,来解释迟迟未呈报青莲基因灭绝事项的原因,大体无碍。”周枭宇啰啰嗦嗦地站起身来,掩饰心中的不安,“饭局也该渐入佳境了,我肚子饿死了,有事吃完饭再说,请君教授入席,就餐吧。”
J教授不用看时间,就知道,闻利现在肯定在十面埋伏中瑟瑟发抖。
冰清一行人,能不能突破闻利,就看J教授现在能不能拖住周枭宇。
所以J教授依然气定神闲地躺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用指甲剪清理指尖上的裂皮:“枭宇院长引以为傲的‘基因原体工程’,大概也要无疾而终了吧。”
“什……什么?”周枭宇的虎躯再振。他惊愕地回头,表情管理荡然无存。
J教授看都不看周枭宇,依旧好整以暇:“也对,青莲基因都灭绝了,枭宇院长玩弄的精英型孟德尔遗传学,如果没有了父系样本,就是纸上谈兵!‘基因原体工程’下马,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对吧,枭宇院长?”
周枭宇像被雷劈了,外焦里嫩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J教授起身。
J教授站起来,邀请周枭宇入席用餐:“这些小事,也可以等饭后再说,我还饿着肚子,我要去吃饭,周院长,请。”
J教授再次邀请周枭宇去宴会厅。
这一回,周枭宇又不想走了,再次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不,我突然又不饿了,你坐下来,把这个事说完。”
“哦?周院长又又又又不饿了?学长的消化系统好好好好神奇呀。”J教授继续站着,第二次居高临下地嘲讽周枭宇。
周枭宇忍辱负重,凑过身去,拽着J教授的袖子,用蛮力拽他坐下,然后双掌合十做请求状,心急如焚地问J教授:“君教授,亲爱的小学弟,‘基因原体工程’是我提出来的首个国家级重点攻关工程,是国研院的面子工程,是老哥的纯金名片,是……唉!废话不多说了,君老弟,秘书长是不是跟你透露口风了?他在电话里,提及了叫停‘基因原体工程’的意思没有?”
J教授微微一笑,又又又又又开始打太极:“有,也没有。”
周枭宇的脑袋被膨胀的毛细血管照得通红,就差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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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看了一眼手表,对江付流司长说:“还是要抓紧弄醒闻利,不能让他用昏迷到枭宇院长抵达。J教授拖延不了枭宇院长太久。”
事态紧急,冰清也顾不得面上的体面了,有什么说什么。
江付流司长没有批评她什么,反而采纳了冰清的建议,面无表情地吩咐办公室主任:“用冷水浇他。掐人中。再不醒,就给他上除颤仪。”
办公室主任点头,站起来去安排除颤仪。
冰清赞叹:“付流司长好有经验哦!”
江付流歪头点烟,抽一口解瘾,然后很体谅女士地按灭烟头,盯着闻利哼道:“如果昏厥有用,那还要王法干什么?”
异常事故调查司的办公室主任很快给闻利泼了一盆冷水,闻利没醒。
掐人中!
闻利痛的脸皮抽搐,依然坚持昏迷着。
这小子虽然在诱惑面前不堪一击,但是在逼供面前,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定力。
异常事故调查司的办公室主任拿消防斧砸破除颤仪的应急箱,取出除颤仪,站在闻利身边充电。
闻利依然坚定不移地昏迷。一副死撑到底的样子。
冰清、欣怡都惊叹闻利装死的水平。
江付流从烟盒里摸出一支大前门,送到嘴里点着,起身走到闻利后面,弓腰端详他的胖脸,将廉价的烟雾喷在闻利的鼻子上。
抽惯了至尊合天下的闻利,一闻到二十块钱一包的烟味,顿时不适应,甚至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就醒了。
这都可以?!
李冰如和宋慧琪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她们感觉江付流司长解决问题的风格酷似J教授,一样朴实刚健,一样简单有力,一样立竿见影。
罗欣怡恍然大悟,在冰清耳边解释道:“我想起来了,闻利见人就发至尊合,自称只能抽至尊合,抽不了别的,抽别的咳嗽。没想到是真的。”
江付流司长郑重其事地警告闻利:“在立案之前供述,就算是自首,可以酌情轻判。你要把握自首的机会,因为根据证据单来看,你已经没有机会可言。”
闻利当然知道他没有机会!
但是他也不肯束手就擒!
闻利神色慌张地颤抖一会,突然下定某种决心,面色沉着下去,低声说:“我吃点东西,有点低血糖了。”
所有人都惊愕,不知道闻利卖的什么药。
闻利旁若无人,开始胡吃海喝。
没有人能发现,大吃大喝的闻利,偷偷咽下了藏在牙缝间的胶囊,细线般的眼睛里,闪过一缕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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