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喘口气,紫薇剑却快如闪电,剑锋瞬间就要刺进宗一郎的眼睛,他凭着蛮力向后一蹬,飞出丈余,差点跌下擂台才勉强应付过来。
两人又连过十多招,宗一郎步步惊心,险象环生,气喘如牛,眼看不支,台下海西人欢呼雀跃掌声雷动,叫骂羞辱声不绝于耳。
“今日若败给这个小子,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宗一郎心一横也不讲武德了,他故意露一破绽,那少年剑锋虽快,却无意取宗一郎性命,然剑势已成,想要收回却是难事,少年为了不伤到宗一郎,用一别扭姿势挽住去势凶猛的剑,却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在宗一郎面前,宗一郎抓住机会,七星镖脱手而出,他也只想挽回些颜面,电光火石之间,将镖瞄在少年右胸,谁能想到,少年中镖后,竟面无血色,倒地而亡,原来他天生器官异位,心脏生在右侧,宗一郎的飞镖不偏不倚正射在心脏上。
“卑鄙小人,暗箭伤人,东洲狗,不讲道义。”台下乱成一锅粥,“我不是故意的。”宗一郎双手摊开,跪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正要前去查看,一年轻秀丽女子飞上擂台,扑在少年怀中扬天嚎哭,哭声泣血,众人闻之,无不动容。
宗一郎还在不知所措,擂台下武林人士纷纷上台要取他性命,无奈之下,他只能飞身而去,后来四处打听才知那少年名曰花无霜,乃是一文官子弟,一心从文,习武不过业余爱好,所以江湖上并没有名号。
“你就是那日为花无霜哭泣的女子?”宗一郎紧皱眉头说道,胸中疼痛越来越猛烈,说话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现在你可以瞑目了。”陈尘从怀中取出匕首,蹲下来,准备取下宗一郎首级。
“哎,都是天意,当年阴差阳错铸就的孽帐,今日还了也罢,你给个痛快吧。”宗一郎闭上眼睛。
陈尘正要一刀刺下,却听到无疾声音自身后传来,“喂,你在搞什么?”
“师兄,这不关你的事,你一边呆着去。”陈尘怒目相视。
“怎么不关我的事,人是我带上山的,下山时带具尸体,世人怎么评价我?”无疾一步步走到陈尘身后。
她警觉地站起来,摆出格斗架势,准备先把无疾撂倒。“你的名声那么臭,还在乎世人如何评价?”
“你个出家人,不应该早早放下世俗恩怨,怎么还能做这种事呢?因果报应你学了那么多,教了别人那么多,怎么轮到自己就胡来了呢。”无疾已经贴近宗一郎,孱弱的身躯挡在陈尘身前,趁着说话的空档,小指向后一弹,一粒灰色药丸,不经意间飞进宗一郎的手掌。
“万事万物都可以放下,唯独这件事不行。”陈尘扬起匕首道“师兄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顾同窗情谊。”
“万不可伤了我师妹。”无疾对宗一郎小声嘀咕一下,就闪到一旁。
陈尘飞快地往宗一郎颈部刺去,谁知刀口离目标还差三寸,却被宗一郎抓住皓腕,反手一拧,擒在掌中。
“靠,无疾你这混蛋竟然帮外人对付我。”陈尘瞪着血红的眼睛对着无疾破口大骂。
“什么对付你,不过是帮你摆脱魔怔罢了,若非道家修行,花无霜死后,你早完了,如今你为了杀个人,坏了修行,将来何去何从,想过没有。”
“我杀了他,就自我了结。”陈尘嘶吼着,眼泪顺着两颊留下。
这时白云观众弟子听闻掌门受到胁迫,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后院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白衣,人人利剑,阳光之下,煞是晃眼。
李俊寒的卫兵见国君客人受到威胁,在指挥官带领下,架起火枪,也冲到院中。
“谁敢乱动,立刻开枪打死。”指挥官端着手枪威胁道。
“哎呀,全乱套了,大家千万不要冲动啊。”无疾大声疾呼。
“都他妈怪你,老子在山下待得好好的,非让我上山。”宗一郎一边用力控制着陈尘,一边抱怨道。
“快让他们放下刀剑。”无疾对陈尘说道,“你愿意看到这些无辜弟子死在枪口之下吗?”
“马上放了我们掌门,否则就是我们白云观化成一片火海,谁也别想走出这道门。”为首的大弟子喊道,其他弟子为了表示必死决心也纷纷声援。
“罢了,事情皆因你我二人而起,从道理上来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一了百了吧。”宗一郎忽然万念俱灰,想到女儿徒弟死后,自己苟且偷生这些年活得没滋没味,不如遂了人家心愿,省得这么多无辜人陪葬,不知又生出多少业报。他手一松,陈尘立刻挥手一击,匕首堪堪刺进他的右胸,宗一郎喉头一甜,血从嘴角流成一条线。
“两清了。”陈尘长袖拂面,扬长而去,众弟子见状纷纷散了。指挥官叹了口气,赶紧带着属下,往后山找国君去了。
无疾趴在宗一郎身边小心翼翼拔出匕首,敷上止血药粉,又让他服了两粒丹药,道“只伤了一小撮肺叶,没刺中要害,死不了。”
宗一郎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不如死了的好。”
李俊寒别了马玉莹,闷闷不乐地往山前走去,见指挥官带着兵众慌里慌张的赶过来,问清缘由,想到这无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里越发来气,也不愿去理会他们江湖门派纷争,径直带着队伍下山去了。
无疾这边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还是陈尘派一弟子告知,国君有重要国事已先回来,两位居士可在观中逗留数日,待伤者好些,再行离去。
无疾没办法,只能听从安排,扶着宗一郎住进一间偏室,每日端茶送饭耐心诊治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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