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长出一口气,摇头叹气道:“都放下武器吧,我们不战了。
可汗丢弃我们,战死也是不值得的。
我要为契苾家族的战士们,留下些血脉,不能都葬送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不愿再作战的突厥战士,都扔掉了武器,翻身下马,一个个的跪在地上。
那些犹豫不决的,也都被身旁的人感染了,祈求不再被那会爆炸的神罚,砸在头上。
程咬金和李道宗没想到,还能接受突厥人的投降,难道这战功,来得如此轻松吗?简直不敢相信啊。
李宽却骑马来到突厥大军跟前,喊过程名振的本部人马,说道:“迅速接收突厥俘虏。
将他们的武器都收缴了,用绳索将他们的单侧手脚都绑上,连接起来。
就像河西战场那边一样处理,将谷口清理出来,给我军去追击颉利打开一条路,速度要快,凡是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程名振点头领命,随后李宽又对战东,说道:“放响箭,给火麒麟卫发命令,从山上撤出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再进攻了。
居高临下,得手一次就好,我军要进入山谷了,以免误伤。”战东抽出集结的响箭,连续三支射向空中。
火联胜和古大牛正过瘾呢,火器玩得像放烟花一般。
几轮进攻,山谷内基本上,没多少活人了,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最后领着不足千人的骑兵,勉强算是冲出谷口了。
而天空中的响箭发出,火麒麟卫全体也只好接受命令,能从山上撤出来。
整个队伍都欣喜若狂,伴随着狂笑嬉戏,勾肩搭背的返回了。
程咬金和李道宗的大军,将所有投降的突厥大军接收了,不光是围拢,还帮助程名振的本部人马去约束俘虏。
而体力最为充沛的张宝相本部大军,却依然坚持要追击颉利。
李道宗作为主将,也同意了,于是张宝相整军,从飞云谷进入。
唐军踏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突厥人的尸体,强忍着恶心,和刺鼻的味道,艰难的前进着。
契苾连虎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蒙蒙亮的天,一直遥望着占襄城的方向。
太阳也慢慢的从那边升起,一天一夜的激战、苦战。
让这个刚毅的突厥将军也感到了疲惫,当他下了投降命令的时候,也觉得释然了。
李宽带着田飞和王林二人,慢慢的走到契苾连虎的面前,打量着他。
随后,李宽说道:“契苾连虎,你可曾想到,昨日这个时候,你还在围困独孤将军的大军。
而现在,投降的却是你自己,位置相异的感觉如何?”
契苾连虎猛的站起身,李宽身后的田飞和王林,一下子站到了李宽的面前,怒视契苾连虎。
而李宽却摆手让他们退下,契苾连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未请教,你怎么称呼啊?”
李宽微微笑道:“是我忽略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李宽,大唐赵王。”
契苾连虎先是拱手施礼,之后站直了身子,正式的说道:“赵王,我是败军之将。
如果按战略预想的话,我突厥大军的战法没有错,只是你的突然加入,打乱了一切。
当然了,结果也就会不同罢了,战局变化到眼前这样,也是我之前,从来没想到过的。
至于其他嘛,独孤彦云的死,那是战场上的事,我投降,是不想突厥汉子,再为那颉利卖命,无畏的牺牲,不值得。
颉利他作为突厥可汗,不声不响的丢弃我们,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也许我应该早就想到了。
他在乎羽罗,都比在乎我多一点,呵呵,我累了,该回家了。
也许,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吧,草原多好啊,非得来这里,何苦呢?”
契苾连虎这段话,完全是用汉语说的,而且,还很标准。
李宽奇怪的问道:“你在中原待过?如果不看你的装束,真想不到你是突厥人。”
契苾连虎苦笑道:“我祖母是汉人,确切的说是前隋之人,开皇元年嫁给我祖父的。
当然了,你先前口中的契苾云龙,也是同样如此,我们是堂兄弟,不过,我们有各自的阵营罢了。”
李宽却问道:“你想好自己的出路了吗?敢去长安吗?
也许你会死,因为你的原因,我大唐痛失一员大将,你要知道,独孤将军可是郡公爵位。
他是我朝目前战死的最高级别的将军了,你难道不怕吗?”
契苾连虎摇头道:“不怕,各为其主而已,如果真的身死,我也算为突厥尽忠,虽然,这忠心有些可笑罢了。”
而李宽却突然说道:“如果我能保你一命的话,你可为我所用吗?”
契苾连虎震惊的看着李宽,连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随后,他又叹气道:“你在大唐能有这个能量吗?
就算你是皇子亲王,我可是突厥人,难道你不怕我到时候,降而复叛吗?
再说了,万一有人给你扣个私通外族的罪名,也许到时候,我又会成为弃子。”
李宽哈哈大笑道:“我有绝对的实力,还怕你叛变吗?
我想用什么人,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实话告诉你,别说是你们契苾家族的人,就算是阿史那皇族的人,我都敢用。
不过,光是你一个人投靠过来的话,还稍显单薄了些。
你可有信心,去说服你那堂兄契苾云龙,在河西的时候,我就看他很顺眼。
如果你们兄弟俩能来帮我的话,我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们求得一条生路。
或者说是更加好的官路,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契苾连虎沉思了片刻,随后说道:“独孤彦云可是在与我作战的时候战死的,你能确保以后,没人找我麻烦吗?
要知道,很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之上,平日里的压榨和凶险更是厉害啊。”
李宽想了想,随后说道:“独孤将军是死在羽罗的手上。
确切的说,就算是有仇,那也是颉利派出的,这里面,你的责任要少得多。
况且,如果你不放任我去跟羽罗一对一的话,我要报此仇,还要麻烦许多。
无论你当时,是为何不派人去支援羽罗,总之我只看结果,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效忠我大唐,我敢确保,今后你的出路,绝对要比给颉利卖命,要强过许多。”
契苾连虎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也在考虑,如何去说服自己的堂兄,要知道,契苾云龙可是突利的死忠啊。
与此同时,颉利和阿史那欲谷设,带着士气低迷的残部,在飞云谷谷口徘徊了一阵,可一直未见到来接应的执失思力的大军。
要知道,光凭手上的这点儿人马,就算在全盛时期,也不够安全啊,就别说已经被唐军,吓破了胆的一群伤兵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颉利实在是心慌,但却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难道是执失思力来了吗?
由于天刚刚亮,有层薄雾升起,颉利定睛一瞧,只见一队骑兵赶来,再看那战旗,上书一个“李”字,唐军?
这让颉利心一惊,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会有唐军在此呢?难道自己又中埋伏了吗?此番出战,真是步步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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