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啦!”我摸了摸曹节的笑脸,宠溺道,“阿姊对你们也是一见如故呢!”
“嘻嘻嘻。”
曹丕左手揽着秦纯,右手揽着曹节,冲我笑道:
“在缨妹入府之前,纯儿与节儿便是二哥最亲近的两位妹妹。她们俩,都生得萝卜似的干净,都是绣阁芷若,缨妹若是那爱折腾的疯兔,不正与她们凑成一伙么?节儿年纪尚幼,纯儿也跟你一样爱读书,你是姊姊,今后可须悉心做好榜样,家里若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不可以跟她们抢,听到了吗?”
我鼻哼一气,故作吃醋状:“知道啦!知道啦!缨儿早知道了,二哥早就有神仙似的妹妹,哪还会喜欢刚来不久的缨儿呢!”
曹丕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曹节似乎听岔了话,她鼓起腮帮子,把头昂得高高的:“唔……二哥!节儿才不是疯兔呢!节儿……是像皎皎一样的可爱可亲的小兔哦。”
说着曹节便举着皎皎与曹丕亲昵起来,房内快活的空气顿时又多了许多。
“好了好了,”曹丕打起暂停手势,认真道,“时候不早了,二哥今日来,正是要带你们姊妹三人出府去作耍的,若耽搁了时辰,母亲便不让你们出府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此话当真?二哥!你果真是来带缨儿出府的吗?”
“当然啦,好妹妹,你忘了,二哥答应过的,会带你去这邺城最繁华的市街游玩的!”
“好耶!二哥最好啦!二哥对缨儿最好啦!”我歪头将圆脸像花儿一样捧起。
曹丕笑着用手指着我,说不出话。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一句:
“好啊!二哥竟要将我这个亲弟弟撂在一旁,与别人同享欢乐!哼,我告诉母亲去!”
小曹节笑着唤道:“植哥哥!”
众人皆笑着回头,只见曹植风一般吹至人前,他温柔地摸了摸曹节的脑袋,灿烂地笑问:
“适才我在门口可都听见了哈。东西中三市,你们准备去哪儿呢?”
“谁说要带你一起了呢?”曹丕坏笑。
“二哥!”曹植努努嘴,“往日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你可从未落过我,今日这是何故呢?”
“哎,二哥这不是怕耽误你看书,这才不曾惊搅到你嘛。植弟你可别忘了哈,父亲临走前,可特意交代过你要作的文,是比别的兄弟要多几篇的,到时候可别交不出来啊!”
“不,我可不想一直闷着,我也要出府骑马转转去。”曹植扬了扬袖,目光投向了别处。
“骑什么马,午后你不去修业了么?”
“好二哥,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啦!今日放学,东阁并无夫子的课!”
曹丕摇头无奈,只好笑着应下:“众兄弟中,就数你跟我最为相像,极爱娱戏之事!”
“哈哈,谁叫你是我的亲二哥呢……”
不知为何,我笑着旁观他们兄弟俩其乐融融的谈话,总觉得曹植在曹丕面前很不一样。
他们后来又聊了几句学业的事儿,我没认真听了,一恍惚,却见曹植停下,兴奋地走向了我的书案。
“缨妹妹,快将你抄的《女诫》拿出与四哥瞧瞧!我倒想看看,妹妹疾书之文,是否还如父亲所说的那般美观!”
曹植像是故意的,他在高声笑!和曹丕挤眉弄眼!
“《女诫》啊——”我看了眼曹丕,莞尔小声,“都是些羁縻妇人之辞,我早就扔了……”
“嗯?”
曹植压根没听我的回答,自顾自地翻弄我的书案。我见他从书堆里抽走一卷竹简,连忙去夺。
“把《李将军列传》还我!”
“不给!”
曹植高举竹简,在席上转了个圈,腾地而起,笑嘻嘻地跑去曹丕那边告状。
“二哥,你看看缨妹妹!她偏爱史,不爱读经。上回我说她几句《诗三百》都未读全,可立马翻脸不认人了呢!”
我啊呀呀扑上前,将竹简夺回,一把拉住曹植的长袖,暗中警告:
“不许在二哥面前揭我短!不许再提从前我的糗事儿!否则绝交!”
“糗事?雨亭那回么?”曹植坏笑。
“哎呀,你还说!”
于是我跟曹植两人,隔着一个曹丕,就这么嬉闹成一团,我用竹简想拍曹植的脑袋,曹植却不知何处拔来一只狼毫,直往我脸上搠来,闹得曹丕哭笑不得,作头疼状。秦纯和曹节都掩袖笑了,两人附耳,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曹丕久劝良久无效,终于选择轻揪我的耳朵,将我拎回席上。
“缨妹,你是个姑娘家,可不能跟着他胡闹……”
他蹲下身,又笑着好生劝道:“诗书礼易春秋孝,凡此六经,皆须仔细攻读。莫谓不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也。”
我双手捂住耳朵,笑眼盈盈:“嗯!缨儿听二哥的话,缨儿以后会好好读经书的!”
同时朝曹植吐吐舌:“但我就不爱听四哥的话,那回是我故意气他的呢!”
曹植翻了个白眼,笑着不理会我了,只和他妹妹曹节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曹丕抬头看向窗外:“时辰不早了,三位好妹妹,快快起身,车马已然备好,我们出门吧!”
“出发!”
“出发喽!”
……
走出府门时,曹真已在车驾前等候多时。于是,我们携了几个随从,自司空府东门而出,往城南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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