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浩的话,马车里的季芈公主和其他几位女子都露出惊讶之色。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猜到了王兄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那个“讨厌鬼”又在背后嚼舌根了!她暗自咒骂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跳下马车,从王浩手中接过信件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果然,正如她所料,这封信正是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人寄来的。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对这个“讨厌鬼”充满了厌恶之情。
“季芈妹妹,可是郢都那边出事了?不然,今日我等就不出门了,待改日姐姐有空时再看吧。”就在这时,马车上传来了姒瑾那关切而温柔的声音。季芈抬起头,看到姒瑾拉开了马车的车帘,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季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大家的兴致,更不想让姒瑾担心。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琐事罢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出门吧,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说完,她将信收进怀中,转身回到马车里。
王浩看着季芈强颜欢笑的表情,不由得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公主殿下,你确定没事?我看你貌似心不在焉啊,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说给我听啊。”
“哦,没事。我王兄知道我被吴国刺客绑票之事,颇有责备之意,更是命我早些回郢都去。看来季芈不可再久留在越国了,因而我舍不得三位妹妹。”季芈那女人一改往日刁蛮任性的性子,她神情有些落寞伤感道。
王浩看着她这样子有些不忍,不得不取消了当天去往若耶溪的行程,大家一起陪伴了她半日。
两日后,范蠡又带着钟建来到了公主府,那钟建手里还持有楚国的符节,两人齐齐给王浩躬身行了一礼。
旋即,钟建又对着季芈行礼道:“公主,昨日下臣收至郢都之飞鸽传书,大王命下臣即日护送汝返郢都,尚请公主莫为难于吾哉。既如此,吾等不妨就此动身启辰,早日归去亦可使大王安下心来。”
钟建手持符节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的身后紧跟着从楚国带来的那十名侍卫,再往后便是由范蠡所率的百名越军士兵。这支队伍的任务是护送友邦楚国公主离开越国。
季芈一步三回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眷恋,时不时地看向姒瑾等四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怨恨。最后,她还是极不情愿地踏上了西行之路,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无比落寞和孤独。
良久,王浩长叹一声,向范蠡行了一个礼后转身回到府内。姒瑾三人也同样泪眼朦胧,这些日子以来,四女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虽然偶尔会有些小争执,但总体来说相处得非常融洽。如今季芈的离去,让她们感到无比的不舍。这一幕令人心生怜悯之情,也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十月的会稽城,风景优美令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湛蓝色的天空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白云飘荡,透过云层的缝隙缕缕阳光洒向大地;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如同火烧云一般。
山间路边的枫林,枫叶已然变红,清泉潺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然而,这样的秋意款款未免有些凄凉,一路上季芈坐在驷马高车中沉默不语。一行人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穿越禹杭(杭州)、茨城(湖州)等地直奔西北方的楚国郢都而去。
一路上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因此马车较为颠簸,且行走的速度也很是缓慢。除了季芈坐着两轮马车,而楚国的十名侍卫都是骑马前行,护送他们的越国两里士兵则是甲胄加身,手持武器尾随前行。
彼时吴越两国常年处于你争我夺的战乱之中,导致两国边境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在勾践发动灭吴大战前,茨城之地(湖州)之地尽属吴国掌控,因而禹杭与茨城之间就是此刻吴越两国的分界线。
那日,将季芈、钟建一行人护送至此处后,越国的那两里人马当即掉头返回会稽城。
莫干山,位于茨城德清境内,属于天目山余脉,在后世的21世纪,它是有名的4A级旅游风景区。彼时,相传数十年前,华夏铸剑师的鼻祖-欧冶子大师在此铸成“龙渊”、“泰阿”、“工布”三剑。
其铸剑时形成了一汪剑池,一座小石桥在剑池上横跨清溪,谓之阜溪桥(飞虹桥)。三迭飞瀑自上而下倾斜入剑池,气势磅礴,美不胜收。
塔山,海拔700多米,乃是莫干山的主峰,后世此处乃是观看日出的上佳场所,山上草木已经开始凋零,行走在山间甚至感觉到一股凉意。
那日在越国士卒离开两日后,一行人昼行夜宿一直赶到了莫干山附近。钟建时刻担心会遭遇吴国的伏击。
茨城毕竟属于吴国境内,而吴越两国近廿年一直处在互相征伐的状态,是实打实的敌对国。他们这十几人路过此处时刻存在被吴军的偷袭的巨大风险,因而他们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小心前行。
尽管在进入茨城地界前,他们都作了乔装打扮。季芈又恢复了往日的男装打扮,而钟建及十名楚国王宫侍卫也都乔装成了樵夫。然而,他们内心依旧颇感不踏实。
山地既不利于白天赶路,又不利于夜间宿营。虽然钟建想着快速通过此处,但形势比人强,最终连着一天的赶路,他们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酉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天赶路下来人困马乏,不得不安营扎寨,待明日继续赶路。
季芈站在山间的小道上,仰望着天上的皎洁明月与繁星点点出神。钟建则站在远处呆呆地盯着公主夫人的婀娜身姿沉思,他知道这刁蛮公主也许是在怀念在会稽城的快乐生活了。
“公主,天色不早,今日想必汝赶路已然乏矣,莫不如早些安歇焉。”钟建作为季芈的夫君,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劝慰道。
当初是楚昭王熊轸下旨将季芈下嫁于他,然而,在她内心一直嫌弃他没有情趣,木讷呆板。因而两人成亲至今一直没能真正圆房,然而他还是一直默默等待着季芈回心转意,能真心实意和他一起过好日子。
这样的钟建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好男,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在错误时间、地点,碰到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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