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只听“嗖嗖嗖”,三声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大野猪闷哼一声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三支利箭射穿咽喉,猪血殷红,从咽喉处汩汩而流,一阵清风吹来,奇腥无比……。
杨云举目张望,四野寂静,一切如梦靥一样,唯有窈娘站在风中,手拿弯弓,小脸儿煞白,泪珠挂满脸颊,正痴痴地凝望着自己……。
……
千钧一发,命悬一线,刚才若不是窈娘,现在恐怕小命又要over了。
经此一事,杨云对窈娘又爱又敬,两个人的感情又迅速升温了一步。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杨云拉着她的小手,胸中充满了感动,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儿,又不知以何种方式表达比较妥当。
一路走了几步,想必是过去夫妻二人亲昵的动作实在太少,窈娘还不习惯杨云拉着她的小手,小脸绯红,一路极不自然,扭扭捏捏,无限娇羞。
杨云看着她不自然的模样,觉得霎是可爱,尤其她那丰富多彩可人的表情,嘿嘿,美呀,女儿动情是天下间最美的风景,秀色可餐啊。
女儿羞涩惹人怜,绯红片片痴人醉。
杨云被窈娘身上散发出的娇羞怯爱的光彩给吸引住了,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感觉当中去了。
便在这时,窈娘忽然驻足不走,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牙齿咯咯打颤,空气也一下子似乎变得异样起来。
杨云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抬眼一瞧,妈呀,活见鬼了,离自己正前方两丈开外,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一只浑身乌黑如熊一样的大野猪站着一动不动,鬃毛倒竖,獠牙外露,两眼泣血如狼一样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和窈娘。
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动物也有复仇之心,比人犹胜之。
一声狂啸,四野变色,吼声震天,前蹄猛抬,狂奔,张口,起跳,猛扑……。
变生仓促,眨眼之间,就是有三头六臂,这一次也不得不挂掉了……。
杨云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才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刚过一个星期,难道这么快就又向地府报到去了吗?
……
一声闷哼,野猪倒在血泊之中。杨云闭了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感觉身体有丝毫疼痛。
咦,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不到疼。
莫非又挂了?!
杨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窈娘站在自己七步开外,手中紧握着一根三指粗的棍子,上面沾满了殷红殷红的猪血,那血殷红的都有些发黑了。
不远处一只野猪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脑袋崩裂,两眼圆睁,脑浆横流……。
杨云咬了一下胳膊,哎哟,妈呀,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over。
乖乖,窈娘,窈娘……。
只听说过有武松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没想到自家温顺的小媳妇儿能够使一支棍子打死将近二百多斤重的大野猪。
…………
基于此,杨云是有充分理由相信,甭说这两个叫张洋李广的士卒能闯进来,就是再多两个,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动起手来,也绝不是窈娘这小娘们儿的对手。
可问题就在这里……。
若是发生争执了,真要动起手来,一不小心伤了这两个士卒,到时候人家告你公然犯上,殴打公差,有造反倾向……。
历朝历代对造反都是格杀勿论,甭说你是秀才,就是朝廷一品大员,你也是吃不了这大罪。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到那时真的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窈娘在忙着维护自己,暂时还想不到这一层,可是自己可不傻。
杨云想到这些,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这些天,他通过读书也罢、观察也好,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些比较深入的了解与认识了,自己这个秀才身份,虽说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好处,可名誉上还真如后世之人所说的那样,秀才在古代,还真的有些特权,福利还真的不是被人能随便糊弄。
宋朝百年以来都是文人治国,尊儒重文,文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崇高,已经深入了社会的潜意识当中。
自己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文人,虽说只是刚刚考中了秀才,只是个秀才而已,可实打实地还是有一些特权的。
较真起来,没多少人敢把秀才怎么样的。
听到刚才这些兵卒们与窈娘的对话,杨云能判断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文化水平极低的人,在咬文嚼字、强词夺理上肯定是斗不过自己。
杨云自忖自己待会与他们胡求乱侃、瞎扯牛吹一下,再以秀才的身份压他们,自己真不愿意去当兵的话,也不愿意拿钱财贿赂他们,他们拿自己也绝对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这里,杨云索性摆足了秀才的架子,下了床,中里中气地吼道:“
我大宋的子弟兵不去上阵驱除胡虏,却在穷乡僻壤欺负一个妇人家,好不知羞耻,难不成都是土匪吗?”
杨云这话说的中气十足。
外面的人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睹闻其言,均是一愣,张洋李广这两个士卒被杨云这么中气十足的怒斥声所扰,被气势所压,均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
这位阚文治大人果不愧为县尉,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比普通的士卒倒是多了几分胆气,重病下不了床,嘿嘿,能有这么强的底气?
鬼扯,老子现在缺兵跟光棍缺媳妇一样,管你说什么,征定你了。
他一心想着征兵,也没细细咀嚼屋里人刚才讲的话,又是在这穷山僻壤里,能有什么秀才?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到杨云会是个秀才。
你可以别以为秀才是学子里面身份最低微的,便以为遍地都是秀才,跟现在的大学生一样,城市里满大街都是,掉块砖头便能砸到三个大专,两个本科,一个硕士,那是大错特错。
这位县尉见张洋李广二人被屋里人气势所震,竟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心下顿时来了气,正想出口大骂。
然而便在这时,只听大门外咚、咚、咚,紧接着一个小卒正慌不择路地从大门外火烧眉毛地跑进来,边跑还边口干舌燥地叫道:“土匪,土匪……。”
这小卒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阚县尉的堂侄,名叫阚小武,刚参兵不久。
刚才阚县尉来征兵,刚到两家就见两家都是人去屋空,他意识到这里的人一定是知道风声提前逃了。
他粗中有细,为了多一份胜算,便当机立断,将手底下人分作两拨挨家挨户走访,以此希望能征一个是一个,这小卒恰好分在另一拨队伍当中。
阚县尉见他一副狼狈不堪样,又见他边走边喊土匪土匪,顿时就不知道气从哪出。
妈的,今儿个一个兵都没征到,刚才屋子里有人骂自己子弟兵土匪,别人骂也就算了,你小子怎么自己人也骂,不想混了。
阚县尉大怒,斥骂道:“土匪,土匪,土匪个妈子!”
这小卒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是土匪,土匪……,土匪个妈子,不……,不,不是土匪……。”
看得出来,这小卒来到这里,是确实耗费了太大体能,所以说了半天,说的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自知确实太累,说不动了,索性用手向山下一指,众人还没待他指明,便已瞧见山下烈烟滚滚,火借风势,大火漫天,不知什么时候山下的民居竟然起了好大的祸,烧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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