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儿,你可以不信……!不过你可知为何我只看了你携带的一眼玉佩,就敢确定无疑地你是金琦儿……。
因为你娘留给你的这块玉佩,其实只是一整块玉佩的半只,还有另外半只,两只玉佩顺着丝缝合成,正好合成一块心形玉佩,而这一整只玉佩原本其实就是我的……。
说来话长,其实当年我将这一整只玉佩分作两块,你身上的这半只,是当年伯父我送给你父和你娘大婚之时的礼物,并且我们之间还有个天知地知我知你娘你父知的约定……。
你娘爱女情深,既然没有告诉过你真正地身世,但伯父我相信她一定叮嘱过你生生世世都带着这块玉佩吧……。你若不信,瞧,我现在就拿出另外半只来……”
范老夫子边说,边真的也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半心形的玉佩来。他将两只玉佩顺缝一合,竟然真的合成了一整块心形玉佩来。
杨云只看得目瞪口呆。
金琦儿瞧他能把两块玉佩真的丝好无缝地合成一起,又言之凿凿,这下信念又动摇了三分。
这一下,金琦儿原本七分怀疑三分相信,此刻心里又不由自主地,相信又多了三分……。一种莫名的悸动驱使着她内心忽然变得更加莫名的冲动与烦躁起来。
她怔怔地望着这块丝缝好合的玉佩,睹玉思人,母亲临终前种种的画面又跃然在她的脑海前……。
母亲……,母亲过世离开这个世界时,确实如眼前这个老夫子所说,的的确确确实是曾经叮嘱过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常带着这块玉佩,不管何种情况千万都不要弄丢了。
母亲还叮嘱自己将来如果有机会就去中原的大宋朝走一走,一定要带着这块玉佩去见见她的家人,至于如何见……。
记得母亲说一定要带着这块玉,不光要见见她的家人,还有要践行一个约定。至于是什么约定,恨只恨老天不开眼,那日母亲弥留之际,母亲还未说出约定,就已经气亡魂断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母亲临终前最大的遗愿,也是她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把这块玉佩视作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原因,一旦有人抢玉,那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抢回来……。
原以为母亲所说的,她的家人,是指她的娘家人,也就是自己的舅舅或者姨娘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另外一层自己猜不透道不明的意思……。
一想到母亲,金琦儿终于忍不住,信念开始崩塌地道:“不错,我母亲是让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随身携带好这块玉佩,将来要凭这块玉佩去见她的家人,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你真的认识我母亲……?你还知道些什么……?”
范老夫子看她终于对自己的信任又多添了两分,由先前的不愿多听变得迫不及待的的追问,便更加放开心胸道:“贤侄女,我与你爹爹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关于你爹爹和你娘的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大宋与金国……,两国海上之盟之事说起。
二十五年前,伯父我随童供奉也就是当今的童枢密代表大宋出使辽国,和谈“岁币”之事。
说来话长,二十五年前,当时先皇哲宗圣昭孝皇帝正值龙腾虎威之年,年仅二十四突然驾崩。
先皇年壮无子嗣,向太后力排众议,宣诏先皇帝胞弟端王承帝位,匡四海,即当今的皇上。
皇上刚刚登基,朝野各党派分化严重,新党旧党互相攻讦,一时朝野不平。辽人见我皇刚登基,朝野纷争,假借和谈“岁币”之名,窥视我朝虚实,以图撕毁“澶渊之盟”,再起干戈之事,犯我大宋疆土。
时值伯父为朝中御史,年轻气盛,不畏公候,时人知我胆刚。那时,童公公为金明局供奉,他颇熟悉资财之事,先皇在世时,他又随先皇掌印太监李宪李公公为监军副使,十次出使陕右,颇熟悉边关军民情况和各地将帅才能。
先皇在世时,童公公后来又曾三次亲率边军西击羌人,在边境颇有军威。
皇上鉴于此,命童公公为出辽正使,我为副使,出使辽国,借和谈之名,摸清辽人朝野动向。
之后,我与童公公赴辽,在与辽和谈期间,有一日,我独自一人在辽都城大街上行走,遇一对辽商马贩与辽人士兵起冲突,辽兵爆起,竟然将那年长者商贩当街捅死。
观其情形,年长者当为年幼者之父。见老父当天化日之下竟被辽兵杀死,年幼者悲愤至极,一跃而起欲夺辽兵手中武器,大有要有与辽兵同归于尽也要为老父报仇之势。
无奈那辽兵人多势众,反应也是极快,年幼者技不如人,还未近得辽兵身,就被这一群辽兵打得死去活来。
我未料到辽人野蛮竟然野蛮到如此地步,当下以宋使身份救了这小兄弟。
琦儿,谁也没想到,天意弄人,后来又发生了诸多事情,五年后,这被辽兵所打的小兄弟竟成了你的生父,当然这是后话……。”
一个辽国的马贩,一个远在金国的嫔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且地域上都相隔十万八千里,永无相见的可能,怎么会有私情,诞有一女?
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
范老夫子话已至此,金琦儿只觉被这闻所未闻之言搅得心神皆碎,不弄个一清二楚,心里如压了一块石头,吃饭睡觉都会受其困扰,只见她愤愤地道:“你言下之意,是说我的生父是契丹辽人马贩?这也太一派胡言……!”
“琦儿,你生父在那之前的的确确是马贩,但并不是契丹人,他是我大宋现在的光禄士卿马植马大人……。”
此话一出,更是惊世骇俗。
光禄士卿可谓是朝廷重臣,位置低于三公宰相,但比九卿要尊崇的多,所办之事也皆是国之大政。
一会儿马贩,一会儿爵高位重的光禄士卿,金琦儿只觉自己真的好无知,母亲身上真的有许多事情自己一点儿都不曾知道……。
范老夫子继续道:“你父就是居于幽州之地的地地道道的汉人,绝非是辽人,只是生于契丹之地罢了……。
说来话长,我大宋未开国,前朝五代十六国时,天下纷争,生灵涂炭,不少人为免战乱之苦和讨生活,自那时就有北人南迁,南人北往,胡汉相杂的习俗……。
南北接壤的幽云十六州之地胡汉相杂更是比别地更甚,想那后唐之前,幽云十六州本就是我华夏王土,儿皇帝石敬塘为一己之私,忘祖弃宗,竟将幽云十六州千里沃土割与契丹,至此后,幽云之地数百年来就一直就成了胡化蛮夷之地。
然幽云自古就居有我华夏炎黄汉人,自石敬瑭时虽然成了契丹辽人之地,至大宋已有百年,但幽云十六州的汉人仍是枝繁叶茂,开枝散叶数十倍地多于契丹辽人。
辽国也鉴于此,设南院北院大王,北院管契丹,南院管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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