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经济馆中的核心人物,赵温对这些小商贩颇为关怀,他如同一位守护者般庇佑着这群为了生活奔波劳碌的普通人。
何乐为 生长于东市周边,而李有仁素有美名,是个公认的好心人。当李有仁离世,何乐为 因头部受伤神志不清无法料理身后事时,正是赵温主动出面,带领兄弟们共同料理了丧葬事宜。
何乐为 创造出的种种新鲜事物,得到了众多店主的认可,这让赵温深感宽慰。
听闻何乐为 今日又创新菜品,且香气四溢,引得半个东市的人都前来围观,赵温内心满是欢喜。
正当他准备前往李记食铺凑个热闹时,一名专司打探消息的小弟神色慌张地归来。
“大哥,大事不好!今早有人放出一条消息,如今整个长安城都为之震动!”
赵温眉宇紧锁:“快说。”
“据说……隐太子李建成尚有一名私生子存活于世!”
“隐太子的私生子?”赵温作为长安城中消息灵通之人,自然清楚这条消息的分量之重!
“那私生子的身份是什么?现在何处?”
“在……就在东市……”
“东市?”赵温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那个私生子该不会就是……”
“没错,正是何乐为 !”
赵温是早期与李有仁结识的少数老者之一,对于何乐为并非李有仁亲生这一事实,他心中自明,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何乐为竟然是已故息王李建成的私生子。
此刻,何乐为无论烹饪出何种美味佳肴都无法扭转乾坤!
众所周知,在李建成遇害后,其家族被剥夺户籍,五个亲生儿子均遭诛戮,而在民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中,五个女儿中仅存一位李婉顺,被某位皇室成员暗中保护。
尽管此事已过去了将近十年,但无人胆敢提及半个字。曾有几位大臣提议恢复李建成及其子女的封号,试图为玄武门之变画上句号,然而这些大臣的结局无一不是悲惨落幕,自此以后,再无人敢触及这个李世民心中的禁区。
“去,召集所有的人回来!”作为行首的赵温,虽理应庇护何乐为,但他更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大多数人,不能因一人之故使所有人陷入险境。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女来到了李记食铺,此时此处热闹非凡,无论是食客、店主,甚至路过的行人,都被四溢的香气所吸引,凡是尝过何乐为烹制的葱爆五花肉之人,皆赞不绝口。
然而,赵温毅然决然地找了一个熟识的博士,私下透露了这个消息。博士之间本就互通信息,正是凭借这种方式,他们在长安城得以立足。
短短几分钟内,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所有人。
赵温这类行业能获取情报,其他掌柜也有各自的途径。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景,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何乐为自然察觉到这种变化,因为人们开始纷纷离开食铺,周边的人也开始悄然离去,像躲避疫病般远离他。
唯一留下的,大概就是那个朴实憨厚的铁匠武大郎了。
“又出了什么状况?”
犹如潮水般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虽然人群已经散去,但却远远避开,仿佛围观何乐为就像在看一个异类。
“大郎,帮我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大郎搁下筷子,向何乐为点了点头,走进对面的酒馆,随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何乐为朝着酒馆的方向走了几步,对方果断地关上了门。
何乐为无需再尝试,他并非坐以待毙之人,索性关掉店铺大门,径直前往齐遂良的府邸。
齐遂良府上的门房似乎预料到他会来,早早地挂出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何乐为愈发感到不安,仿佛全世界都在抛弃他,但他自己却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嘿!小子!这边来!”尽管尽力压低声音,何乐为还是听见了呼唤。
回头一看,齐婉言正半躲在侧门处招手示意。
何乐为嘿嘿一笑,迅速向她走去。
“为你预备了一个包裹,内含盘缠、食物以及一封书信,速速离开长安,依据信中指示前往并州暂避风头。”
“离开长安?去并州避难?我为何要避难?我对此事全然无知……”尽管内心深受触动,何乐为 却不禁苦笑。
齐婉言也感到惊讶:“你还不知情?今早有人散布谣言,称你是息王李建成的非婚生子,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是李建成的私生子?”何乐为 如同遭雷击一般愕然,思索侯君集与其生父的恩怨纠葛,加之侯君集在玄武门之变中的角色,莫非自己真是李建成的血脉?
“若我是李建成的私生子,bixia和长孙皇后怎会对我另眼相看?”何乐为 摇头否定了这一设想。
齐婉言心急如焚:“bixia和长孙皇后一直以为你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私生子,故此才对你青睐有加,毕竟身为宗室一脉。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何乐为 紧锁眉头:“不论是谁传出这样的消息,怎能仅凭传言便认定我的身份?huangdibixia必然会展开彻查……”
说到此处,何乐为 已经明白过来。
由于自身身世不明,他既可能是李孝恭的私生子,也可能属于李建成的血脉。李世民身为huangdi,当然有能力查明实情,但若证实他是李建成之子,那么一切前程都将化为乌有。
因此,不论是齐婉言还是他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逃离长安,这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他们都深谙大唐朝堂风云变幻,深知此事之凶险程度,即便何乐为 并非李建成的私生子,但在李世民心中也会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家父刚派人传来消息,bixia与皇后已派人调查此事,但无论结果如何,对你都极为不利,因此……你务必尽快离去!”
何乐为 内心满溢感激之情,纵然齐遂良时常挑剔他的书法,尽管齐婉言常斥责他轻佻,可在众人皆对何乐为 敬而远之时,他们却为何乐为 寻觅了一线生机,甚至甘愿冒险相助。
“为何要帮我?”何乐为 终究忍不住发问。
齐婉言焦急万分,如此危急关头竟问出这般不相干的问题:“父亲说你是个麻烦制造者,还老爱抢他的风头,你走了,长安或许就能清净许多。”
“那你呢?”何乐为 追问道。
齐婉言脸色微红,紧咬下唇道:“你这无赖总对我轻薄调笑,巴不得你走得远远的!”
“多谢。”何乐为 露出洁白的牙齿,眯眼笑着,齐婉言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此刻,她忘却了何乐为 的所有轻浮与放荡,只觉得他的心灵如同笑容一般清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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