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知慢慢悠悠,去皇宫的路上也拖沓得很。
这边买一个糖画,又在那边打一盒糕点,米糕和枣酥。
萧行知很喜欢吃米糕,蜀地叫“泡粑”,是用叶子包着的。
而宁都这里,则不包叶子,点上桂花,或是桂花酱。
还给每个禁军士卒都送了一份,那些个大老爷们感动的差点哭了。
“秦王是真接地气啊!不像其他人,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呜呜~”
兴武帝萧璟,正在批奏折,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大概摸清楚了萧行知的性子。
那绝对是个有仇必报,不安分的主。
看着咋咋呼呼,不知礼节,实际上心思深沉。
就是不想掺和皇位争夺,才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萧璟抬眸看了眼站在底下趾高气昂的萧承兴。
微微叹息摇头,心想这老三惹到那位,苦日子算是来了。
皇宫的恢宏只能用“宫阙嵯峨耸碧空,九门宏敞纳长风”来形容。
一个濒临破碎的王朝,硬是被这位天子给拉了回来,他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夏天本就酷热,萧承兴一直站的地方正好能被太阳晒到。
热的他大汗淋漓,抬起小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想往旁边挪挪。
萧承兴刚要迈步,就被萧璟给呵住了:“怎么,这就站不住了,要不你回去吧。”
“儿臣不敢。”萧承兴尴尬的挠了挠头,继续在原地接受太阳的炙烤。
这时,萧行知慢慢悠悠的来了,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糖画。
萧行知斜睨了眼萧承兴,嘴角翘起哼笑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
上前两步,大声喊道:“父皇,你叫我有事啊?”
萧璟没想到萧行知声音那么大,手一抖,红色墨汁从笔尖滴在奏折上,浸红了一小片。
萧璟佯装生气,冷冷道:“嗯,听说你的枫林晚竟然开在王府里?可有此事?”
他哪里能不知道枫林晚就在秦王府里,他还偷偷去看了呢。
为了维护朝廷平衡,萧璟便要推出萧承兴来做矛盾转移。
“是啊,父皇你要来么?给你便宜两成。”
“哈!需要你给朕便宜?”萧璟被气笑了,别人有好东西巴不得送来讨他这个天子的欢心。
这倒好,还要上银子了!
“瞧您说的,儿臣昨个赚了一万余两,差您这点银子啊?”萧行知毫不在意道。
这时候,不知所以然的萧承兴再也忍不住了,顺势躲到阴凉的地方,躬身道:
“启禀父皇,秦王此举丢尽了我萧氏皇族的脸面,请父皇严惩秦王!”
闻言,萧行知侧目瞪了萧承兴一眼,骂道:“关你屁事,你若觉得丢脸,那就自废为庶人好了。”
“你!哼!”萧承兴自知说不过萧行知,气愤的甩了下袖子,生起了闷气。
萧璟也是无语,一万两也好意思显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哼哼,就一万两?一……什么!一天一万两!”
萧璟噌的一下就跳起来了,不可置信的盯着萧行知,好像在看一个移动的金库。
“开胃菜而已,这很多吗?”萧行知做出一副「你们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然后一口就把手中的糖画吃完。
无所谓道:“还有啊,三弟你偷偷跟安国侯开了多少产业以为本王不知道呢?”
“就说城北那家勾栏,有个郡王为了个花魁,一夜豪掷三千两银,不全都进你口袋里了吗?”
说完,萧行知颇为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还往旁边挪了挪,不跟萧承兴站一块。
萧承兴神色顿时变得慌乱,急忙道:“你胡说!萧行知你少骗父皇!”
“称秦王!”萧行知瞬间就火了,直接怼了回去,“混账东西!萧行知也是你叫的?”
“懂不懂嫡庶尊卑?本王是嫡,你是庶。你别跟本王没大没小的。”
“够了!”萧承兴刚想还嘴,萧璟就制止了二人,气愤道,“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尤其是你,萧行知!你是朕见过最不让人省心的皇子!”
咚!
萧璟抄起一个快被敲碎的砚台砸了出去,砚台正好落在萧行知面前,顿时四分五裂。
其演技精湛,直接就骗过了两人。
“我又怎么了?父皇你发癫啦?”萧行知一个闪身跑出大殿,躲到大门后面。
萧承兴噙着一抹戏谑的笑,甚为得意。
「跟本王斗?任你十个萧行知也不够看!」
此时,萧璟怒气冲冲的叫来郑辛。
并指着门外的萧行知,怒道:“秦王口无遮拦,去暂住重华宫,什么时候学规矩了,什么时候回去!”
“啊?不是吧,你来真的啊!”萧行知直接跳了进来,一脸愕然。
萧璟冷哼一声,“恶狠狠”道:“朕乃天子,岂能骗你?”
萧承兴幸灾乐祸地笑道:“呵呵,我的好二哥呀,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萧璟皱着眉,直接下了一记猛药。
语气不带丝毫情绪:“拟旨,周王谦逊恭良,赐东珠六颗。胡妃教子有方,晋为贵妃。”
“不是,凭什么呀!胡妃和……”
“住嘴!朕的旨意岂容你反对!收拾东西,今天就给朕住进重华宫!”萧璟厉声呵斥道。
萧行知话没说完,就被皇帝萧璟打断。
萧承兴大喜,顿时跪下叩首,高呼道:“叩谢父皇隆恩!”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等着吧!”萧行知一挥袖子,满脸不忿的离开这里。
一边走,嘴里还喃喃自语:“等着吧,给小爷禁足?非把你后宫搅的天翻地覆!”
萧行知心中暗下决心,他要让这个便宜老爹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着!
等萧承兴也走后,萧璟挥手示意郑辛,让那些伺候的太监退下。
郑辛躬身点头,迈着小碎步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躲在后面的崔旬,也在此时走了出来。
问道:“圣上您这么做,就不怕秦王殿下把这皇宫搅的鸡犬不宁啊?”
萧璟挑了挑眉,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手肘撑在腰间。
“嗯~好久没这么惬意了!”萧璟靠在台阶上蹬腿腿伸手,伸了个懒腰,“朕是他爹,是大宁的皇帝,还治不了他?”
闻言,崔旬也坐到萧璟旁边的台阶上,看着萧璟的眼神中充满怜悯。
“圣上,其实您并不懂秦王,有些事,秦王他是真敢做啊!就算有他不方便做的事,他都会撺掇其他人去办!”
“就拿萧旻来说吧,秦王都敢撺掇萧旻造反。您想想,您把秦王禁足在宫里,这后宫还能有安生日子?”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萧璟咽了咽口水,眼中充满“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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