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亲自请来老夫人主持公道,
自然要表现得越惨越好。
萧夫人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高傲地问道:
“是谁打了你,给我指出来。”
谁知,翠香却看向萧玉颜,故作害怕状:“夫人,奴婢……奴婢不敢。”
观众席上,萧文馨满意地看着她,轻轻点头。
果然如此。
萧夫人一愣,旋即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向萧玉颜:
“让你说你就说,有本夫人在此,我看谁敢对你怎样!”
翠香欣喜若狂,激动得全身颤抖。
见时机成熟,她侧身指向冬儿,愤然道:“回夫人,打伤奴婢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李冬儿!”
冬儿身子一震,忙走出来,急切辩解:“夫人,冤枉啊,奴婢从未打过翠香,她在胡说。”
“此事,我可以作证,请大娘明察。”萧玉颜紧随其后,为冬儿求情。
翠香立刻反驳:“二小姐,您当时不在场,如何能作证?”
“萧玉颜,翠香所言是否属实?”萧夫人低垂眼帘,询问道。
“这……”
“那就是真的了。”萧夫人转向冬儿,语气严肃,“李冬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冤枉啊,夫人,奴婢真的没打翠香,而是她……”
“李冬儿你休要狡辩!”冬儿话未说完,就被翠香强行打断:
“就算你没动手,也难逃干系。若不是你勾引野男人,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野男人?翠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夫人只听萧文馨片面之词,对整件事并不知情。
翠香趁机编造:“回夫人,这个李冬儿,不知是春心荡漾,还是受人唆使,竟公然勾引野男人,藏在二小姐房中。”
“后来被我发现,欲揭露他们,结果惹怒那野男人,遭此毒手。”
她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更过分的是,李冬儿毫无廉耻,竟带着那男人参加小姐的文会。”
瞥了萧文馨一眼,继续道:“仗着有人撑腰,那野男人不仅殴打小姐的贵宾,还屡次羞辱小姐。”
说罢,翠香突然扑通跪下,信誓旦旦:“此事千真万确!求夫人替奴婢和大小姐主持公道。”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衣袖,做出擦拭眼泪的样子。
萧玉颜惊讶地看着翠香。
虽然表面上是在指责冬儿,实则明显针对自己。
冬儿则气得浑身发抖,也急忙跪下:“夫人,冤枉啊,事情并非翠香所述那样,梁公子的确动过手,但事出有因……”
“贱婢,闭嘴!”萧夫人厉声喝止,脸色阴沉:“梁公子?叫得倒亲热……真是胆大包天!”
“身为下人,竟敢无视府规,私下勾结外男,你们把齐国府当什么了?”
瞄了萧玉颜一眼,接着训斥:“还有你,萧玉颜,连个丫鬟都管不好,你这小姐怎么当的!”
“大娘,误会,事情并非您所想,且与冬儿无关。”萧玉颜脸色苍白,急忙求情:“请您听玉颜解释。”
“够了!”萧夫人挥手打断,显然不愿听萧玉颜解释,“到现在你还包庇这贱婢,怪不得她如此嚣张。”
“身为小姐,管教不严,你也犯错。待我惩处这贱婢,再与你理论!”
“管家,按照咱家的规矩,做丫鬟的,要是私自放外人进府,该受什么惩罚?”
一听这话,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个管家模样。
“回禀夫人,丫鬟要是私下与外人相会,该打十板子,罚十两银子,以警示他人。”
“就这么点?”
萧夫人皱皱眉头,又问:“那,如果勾结外人,打伤府里的人呢?”
“也是打十板子。”
“再加上侮辱小姐呢?”
“这可是以下犯上,属于大不敬的罪过。”
管家显然揣摩到了萧夫人的意图:“犯这种罪的人,应该打断手脚,逐出府门。”
“这就对了。”
萧夫人终于听到个满意的处置方式,冷冷地说:“那就这么办……来人,把这个李冬儿给我绑起来。”
几个壮硕的家丁,立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冬儿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夫人,不要啊,夫人,奴婢冤枉,真的冤枉啊……”
冬儿吓得魂都飞了。
萧夫人的这个决定,无疑等于给她判了死刑。
大冷天的,被打断手脚扔出去,哪还有活路?
即便沿街乞讨,惹上了齐国府的人,谁还敢帮她?
冬儿心里又憋屈,又害怕,哭得像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不已。
可那些家丁哪管这些,伸出铁钳般的巨掌,就要动手。
“住手!”
萧玉颜也急了,赶紧挡在冬儿身前。
毕竟这是二小姐,几个家丁有些犹豫,不敢轻易上前。
萧文馨见状,立刻蹦出来,大声责骂:“萧玉颜,你这是想干啥?你敢违背我娘的命令!”
说着,拽住萧夫人的胳膊,开始撒娇:“娘,您看,萧玉颜现在连您的话都不听了。”
萧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如刀,直刺萧玉颜。
萧玉颜微微皱眉,只好解释道:“玉颜哪敢违抗大娘,只是,这件事确实与冬儿无关,还望大娘收回成命。”
“与她无关?”萧夫人语气不善,“那就是与你有关了?”
萧玉颜:“……”
她心里焦急万分。
显然,今天这事,萧夫人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
一时情急,心中也没了主意。
“哈哈……萧玉颜,你哑口无言了吧?看来,那个姓梁的野男人能混进来,多半与你脱不了关系。”
萧文馨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含沙射影:“就是不知道,他是来找李冬儿的,还是,来找你这位萧家二小姐的?”
这话刚说完,翠香立刻接过话茬:“大小姐,这还用猜吗?这京城谁不知道二小姐是三大才女之一?”
“有人经不住诱惑,想干些偷香窃玉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一唱一和,拼命给萧玉颜泼脏水。
作为萧夫人的亲女儿,萧文馨对这位生母的脾性,了如指掌。
萧夫人身为齐国公的正妻,一直自视甚高,十分注重名誉。
她绝不允许府里,在自己管辖的后院里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
以至于吹毛求疵,哪怕只是一点捕风捉影,也不会轻易放过。
在她看来,这是对她名誉的损害,是侮辱,是人生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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