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的景象暂时平息了民众的愤怒,但官员们大多已被处决,朝廷的后续安排还需时日,于是朱高炽果断提升唐修伟为知府,由他的团队接管武昌的行政事务。这些天来,唐修伟展现的人民立场让人印象深刻。
在武昌府衙的牢狱中,朱高炽换上另一套服饰,慢慢步入。在牢狱深处,江悠已被沉重的铁链紧紧束缚。
“江知府,你应该明白,武昌官府的清算已到,你的亲信已踏上不归路。”
朱高炽的嘲讽声中,江悠颤抖不已,身上的铁链也随之摇晃,发出冷硬的撞击声。
“钦差大人,太子殿下,我已无求生之念,只求一死!”
江悠抬头,眼中尽是绝望。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折磨得他数次想要结束生命,却都未能如愿。
“哼,你的罪行罄竹难书,死亡对你来说反而是解脱。我会亲自押你去京城,让陛下裁决,以示警戒。”
“你家中搜出的财物和账册都将作为罪证留存,你就等待地狱的召唤吧。”
朱高炽留下这番话,转身离开,江悠的命运将是所有贪官的下场。
次日,官府之事处理妥当,朱高炽将注意力转向洪水。不远处的扬子江成为隐患,河岸尚有一处缺口未补。
乘坐马车,朱高炽迅速抵达缺口,秋天本应是河水退落之时,但连月的降雨使水位高涨,加上官府的腐朽,水利设施疏于维修,灾难就这样降临。
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洪水猛烈冲击,瞬间撕裂河岸,夹杂泥沙的洪流无情地冲毁了人们的希望。
站在河堤上远望,江水依旧汹涌澎湃,部分修复的河岸仍在持续遭受冲击,工人们不得不一次次修补。
近一百丈的缺口已修复过半,民夫和劳工从远处山头挖土,人力挑运以加固河岸,力壮者则挥舞大锤,竭力敲打地面,稳固土壤。
所有的牛马、骡子都被征用,负责运输石块和土块,这些材料用于抵御江水对河岸的侵蚀。
朱高炽步出马车,目光投向忙碌的河畔,数千民工在此挖掘填筑,铁锹与锄头在空中交织出勤劳的乐章,泥土在简陋的运输中堆积如山。
就连一些妇孺也被薪酬所吸引,承担起后勤工作,煮饭烧水,时而协助男子们。
武昌是他们的根,唯有众人同心协力,献出微薄之力,修复河堤,方能重振家园。
单个人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千人合力,恐怕这滔滔江水也挡不住他们的决心。
目睹此景,朱高炽心中涌起一股敬佩,唐修伟在如此紧要关头能动员难民,引导他们共同奋斗,确有领导者的气概。
那就让他为唐修伟的仕途再添助力吧!
于是,朱高炽毅然向前:“走,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去帮帮忙,河堤早日修复,我们就能早日返回京师。”
纪明闻言立刻反对:“殿下,河堤险峻,您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
“纪明,百姓都不惧危险,我怎能退缩?若祖父在此,我欲下河,他必不会阻止。有些事亲身体验,才能体会深刻。你随我一同,锦衣卫自会保障我们的安全。”
朱高炽未作停留,昂首阔步,踏入泥泞,毫不犹豫地脱鞋袜踏入其中。
纪明无奈一笑,只好跟随,锦衣卫则谨慎地守在河堤之上。
朱高炽前行,脸上竟露出一抹微笑。
“纪明,这就是百姓最真实的生存状态,泥土中耕耘,泥土中求生,泥土中收获。这湿润的气息让我充满活力。”
纪明应声,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不久,朱高炽来到堆土的小丘边,拿起一把插在地上的铲子,开始铲土。
或许是初次下田,朱高炽的动作显得生硬,用力过猛,铲子几乎全部没入土中。
“哎呀,年轻人,你这样可不行。”
一旁的中年人立刻制止了朱高炽的莽撞动作。
“你这样铲,只会弄断木柄。工具本来就少,别再添乱了!”
朱高炽愣了愣,中年人接过铲子,熟练地铲起土来。
既然铲土不在行,挑担总该可以吧。
朱高炽走到装满泥土的担子前,挑起它,轻轻一挺,担子离地而起。
“小伙子,不错嘛,力气不小。不过你应该用右手扶持,否则失去平衡,担子就会倾斜。”
话音刚落,朱高炽顿时察觉肩头的扁担悄然转动,他赶忙伸出双臂,前后握住绳索,稳步走向河边。
扁担随着步履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得益于霸王功法的助力,朱高炽迅速领会了技巧。
“纪明,你也试一下!”他提议,随即把扁担递给了纪明。
然而纪明毕竟满腹诗书,从未涉足此类体力劳动。他涨红了脸,竭尽全力,扁担却纹丝不动。
“别担心,你身子单薄,挑不动很正常。这样吧,你负责铲土,来,你铲,我来挑。”
朱高炽见状并未责备,反而嘴角上扬,显出一丝鼓励。于是,一个世子,一个进士,就在田间地头,与泥土展开了一场亲近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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