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
朱高炽手中紧握着象征威权的惊堂木,森然一拍,随后厉声喝道。
“微臣在此!”
仇离应声而出,一身灵甲在迅捷的动作间发出铮鸣之声,回荡在各仙官心头,犹如死亡之音预示着灾祸降临。
“速将苏州布政使司杜英瑞及商人高立雄拿下,押至法台上,孤要清算其修行罪孽!”
“领殿下法旨!”
仇离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挥手示意,一群身着锦绣战甲的仙卫自外闯入,直取二人而去。
杜英瑞与高立雄早已心如死灰,宛如两条丧家之犬般被人拖曳而出,丢弃在法台之前。
“原来妖孽便是这般模样,今日孤算是开了眼界。刘氏一门惨遭尔等毒手,竟有胆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举,称尔等为妖孽,简直是亵渎了妖孽二字。”
朱高炽满脸愤慨,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二人,深深刺痛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殿下,请饶恕小人,此事实非我二人所为。”
圆滑狡猾的高立雄还想挣扎求饶,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激起了朱高炽内心的愤怒烈焰。
“哼,现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做出那般畜生不如的事来!来人,带上仙刑,让他们亲身体验一番刘氏家族曾遭受的痛苦!”
朱高炽微微点头示意,早已整装待发的锦衣卫立即捧上了束缚仙骨的刑具。
二人头上的乌纱帽被无情地扯去,身上的官服也被瞬间剥除,只剩下素白的里衣。加之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活脱脱一副阶下囚的形象。
杜英瑞全身剧烈颤抖,未敢回头,只听见身后夹棍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要知道那些禁锢元神的大刑具,有些甚至是出自他亲手设计,其恐怖之处他再明白不过。
“这两个废物,给我狠狠地夹,哪怕求饶也不得停止!”
朱高炽厌恶地拂袖,示意锦衣卫动手施刑。
“殿下救命啊!”
强烈的生存本能令杜英瑞突然爆发出惊人之力,他的呼救声顷刻间响彻整个殿堂,继而扑倒在地,疯狂地磕头不止,沉闷的撞击声让在场的锦衣卫也愣在当场……
而在那短暂的喘息间,杜英瑞抬起磕破的额头,声音嘶哑地急切喊道:“殿主明察,此事与微臣毫无关联!”
“逃税漏水之事皆是高立雄指使微臣所行,迫害刘氏一门也是他所为,与微臣实无丝毫瓜葛啊!”
高立雄闻此言,面色瞬变,一股莫名之力涌现,竟奋力推开身旁的仙卫。“殿主,冤枉啊!那偷逃天机税所得之财,杜英瑞独占其大半,并且暗派修士追杀刘氏一家之人,微臣不过是受其诱唆,一切皆由杜英瑞一手策划!”
见二人互相揭露底细,朱高炽面露更加森冷之色。“孤不管你二人谁才是此事幕后主使,在孤眼中,皆视为同罪!若尔等拒不认罪,孤便以证物示之!”
朱高炽起身,低声对身边的护法仇离嘱咐几句,不多时,数位仙卫自殿堂一侧缓步而出,手中抬着一副由翠竹打造的担架,上面躺着一名身形破碎的男子。
“殿主,刘氏之夫林一代回!”
目睹林一身受重伤,朱高炽胸中愤怒几欲燃烧理智。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林一便是家中顶梁,难以想象,他一旦落入官府之手,刘氏母子的生活将会遭遇何等重击,原本安稳的家庭就此支离破碎。
此时,林一昏迷不醒,满脸烙铁烫伤痕迹,幸有丹师妙手救治,才渐渐恢复些许生机,然而指尖与脊背的创伤仍在持续煎熬他的神魂意志。
仿佛瞥见堂内两名白衣身影,林一眼中掠过一丝清醒,开始环顾四周,不久便辨认出那混蛋高立雄。
“高…高巡查,莫再打了,我都承认,我都承认……”出乎预料的是,他的眼中并未流露出仇恨,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与害怕,肉体的剧痛与妻儿流离失所的威胁迫使他不得不低头认罪。
“大人,求您放过我的妻子吧,逃税确实是吾之所为,你们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请不要再折磨我了,罪孽我一人承担,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恳请您……”
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所有人皆屏息聆听。
朱高炽暗握拳,只从寥寥数语之间,他便能揣测林一所受何等酷刑,忍无可忍之下,只得向恶势力妥协以保全家平安。
侍女云岚隐身于屏风之后,悄然拭泪,生在皇宫长大的她哪里见识过这般人间惨状。
“林一,你已安然无恙,孤乃是大明皇室子孙,特赴苏州之地,只为替你讨个公道。”
六十一
庄严肃穆的威压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倒卧于地的林一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庇护的气息,颤栗不止的肉体渐渐平息,他微眯双目,朝上方的大厅中央望去。
“真是龙裔殿下的驾临么?”
“你的妻子已亲赴皇城,将整件事情原委全数禀告于孤,他们都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忧了。”
林一听闻妻儿安好的消息,混浊的双眸也随之缓缓阖上,整个人松弛下来,或许是不慎触动了背后的伤痕,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殿下,微臣彻夜行动,已将刘家一门之女眷夫婿尽数救出,如今他们均已安然无恙。”
仇离单膝跪地,沉稳道来。
“涉案之人可都已被控制起来了吗?”
朱高炽轻轻颔首,继续发问。
“殿下请放心,锦衣卫手握陛下钦赐的令牌,持有杀伐决断之权,若有胆敢抗拒者,即刻格杀勿论,故昨晚的行动进行得极为顺利。”
朱高炽淡然应答一声,视线依旧落在下方两位当事人的身上,接下去便是审讯定罪,施以惩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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