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郑光祖与城防百夫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无言之中传递了千言万语。
城外的丘陵上。
朱高炽目睹濠州城的城门洞开,脸上的紧张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解脱的微笑。
“走吧,随我去接应。”
在朱高炽引领下,众人来到山脚下,与郑光祖等人会合后,他们转向黄岗城进发。
此刻的濠州城内,起义军副指挥使张天佑刚从属下的报告中惊觉,匆忙穿戴整齐冲出。
然而,当他带领士兵抵达城门时,郑光祖等人已踪迹全无。
张天佑望着眼前的情景,满面愤恨。
自己的大元帅竟在城中被暗中挟持,还堂而皇之地离开了濠州。
怒火中烧的他立刻找到城防百夫长质问。
“你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了?”
城防百夫长常开清回答:“副指挥使,那人绑着大元帅,如果我们动手拦截,自然能阻止他们,但大元帅的安全却无法保证。”
常开清并未为自己辩解,只是直白地叙述了当时的状况。
听到这,张天佑虽满心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别说常开清,就算自己当时在场,恐怕也无计可施。
难道真的要为了留住他们,牺牲郭天叙的生命?
“该死!”
张天佑怒骂一声,转身离去。
不久后。
整个濠州城的起义军军官们都聚在了一起。
他们陆续得知郭天叙被劫走的消息,不明真相的他们只能来找张天佑寻求答案。
“张帅,现在大元帅遭劫,濠州城只能由你指挥,还请你拿出对策啊。”
“没错,大元帅被困黄岗城,我们救还是攻?”
“......”
面对手下们的纷纷询问,张天佑心中烦躁不已。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
他明白该如何应对吗?
大元帅落入敌手,以他的生命为筹码,还能怎样呢?
在张天佑心中,郭天叙的安危远胜他人。
毕竟,他是自家的亲外甥。
正当张天佑陷入困境,一位妇人匆忙闯入。
“天佑,天佑,你必须救天叙!”
望着来者,张天佑连忙起身,牵住她,无奈地保证:“大姐,你放心,天叙是外甥,我是舅舅,我能见死不救吗?”
“如今局势骤变,我们必须尽快谋划对策。”
妇人闻言,依旧泪如雨下。张天佑只好将长姐搀扶到后院。
重返厅堂时,他满面忧虑。
正当张天佑苦思对策,一位参将悄声提议:“张帅,老帅不是有两位公子吗?”
虽未直言,但这番话在场者心知肚明。有人立刻斥责:“周兴田,你这混蛋,大帅待你不薄,现在刚被俘虏,你就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天理难容!”
周兴田被当众指责,愤然回应:“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大帅落在他们手中,打不是,不打也不是,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哭泣哀悼吗?”
“在我看来,干脆不救了。张帅平日如何对待我们兄弟,大家心中有数。我看,不如拥立张帅为濠州义军的领袖,凭我们濠州城现今的数万雄师,就算陈广带走五千人,难道不能为大帅复仇?”
周兴田此言一出,几位军官眼珠一转,纷纷附和。
“没错,张帅,濠州城如今群龙无首,我看就由您来领导。大家都清楚,大帅过去被李善长那个狡猾之徒蒙蔽,什么事都听他的。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比我们更懂战事吗?就算救回大帅,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们没注意到吗,城里的百姓跑了多少?如果不是李善长的馊主意,会有这样的事吗?”
“对,老六说得对!张帅,就请您做我们的义军领袖吧,我们兄弟都会支持你的!”
“.”
听着部下的建议,要说张天佑没有取代之心,那是假话。就算头顶的权位再亲近,终究是别人的。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借此机会成为大帅,那份所谓的外戚身份便不复存在了。即使将来自己离世,也是自己的儿子接任大帅。
然而,一想起姐姐流泪恳求的画面,张天佑心中五味杂陈。成就伟业不能妇人之仁,道理固然如此,但她毕竟是亲姐。
从小一同长大,成年后,他的地位也倚仗着姐姐的身份。
而且,还有郭天叙... ...
在遥远的艾泽瑞亚世界,少年郭天叙与张天佑自幼一同成长,血脉相连,犹如亲兄弟。
无论世间风云如何变幻,郭家父子始终忠诚如一,未曾背弃过张天佑的信任。
思绪纷飞,张天佑内心斗争不已,终于,他转向身旁的周兴田,低声道:“无论是大元帅还是老元帅,对我张天佑恩重如山,我绝不做有损他们之事。”
“方才那些话,日后切勿再提及。”
周兴田,张天佑的得力助手,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故此并未过于苛责。
“遵命。不过,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
面对部下的疑虑,张天佑无奈回应:“眼下只能尝试与黄岗要塞联络,寻求和平解决方案。”
“至于大元帅,短期内应无大碍,毕竟他们亦忌惮大元帅逝后我们的反攻。”
张天佑的话语虽不乐观,众人却明白目前唯有如此。
问题亟待解决,先观察对方的条件,再议对策。
这是最佳选择。
与此同时,黄岗要塞之内。
随着朱高炽率众返回,要塞内一片忙碌。
朱高炽立刻安排陈广的部下入驻军营,那里因朱元璋当年的扩建,足以容纳数千人。
如何处置这些人,朱高炽并未急躁。
尽管这些兵力几乎是原有守军的两倍,多达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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