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些树,我们傍晚到的时候,这周边可是安静的很。没有鸟叫,也没看到飞鸟出入。按理说,这树长这么大而茂盛,只要不是剧毒树、不是食肉树,怎么都该有鸟类来筑巢或停歇的。”
我坚持我当时看到的:
“是不是山猪早早就逃到那里躲藏而镇慑的?”
渐渐地,距离别墅区侧方那片巨型树木越来越近,更加清晰的看到那些粗大的枝干和茂盛的树冠。整片树林拔地而起,每棵都至少有五十多米高,很多目测可近百米。直径最小可达两米,在离地面二十多米处,开始衍生出许多虬龙般粗大的枝干,呈巨伞样发散开来,覆盖住树干下方数十平米区域。
只有现在这样的距离、角度,如果你仔细看那巨树的枝桠,就会在茂盛的勾着金边的灰黑色叶子之中,发现一个个鸟巢,那鸟巢竟是使用大量建筑材料搭建的,内容包括了钢筋、水泥柱、马路上的隔离栏杆、整块的建筑用板材。这种巢有了顶,甚至有可以出入的门板……这些在我们人类世界中常见的建筑材料,竟然被变异鸟们衔来用于构建家园。我惊道:
“你看那个鸟巢,这对人类简直是伤害性不大,污辱性过强了啊!你能想象吗?这些鸟儿竟然想到这样利用人类的建筑材料,知道如何运用,为自己建造一个如此人里人气的巢。”
冯宣从鼻子里哼了一下:
“这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变异让这些鸟儿有了超乎寻常的智慧和技巧。生物学家贝尔纳说过‘妨碍人们创造的最大障碍,并不是未知的东西,而是已知的东西。’现在,我们只能把脑中固有的一切,都暂时抛在一边。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就去想办法解决什么吧!”
目前这里,狼尸的方向,还没有看到丧尸急匆匆赶路的身影,也没有巨鸟在上下飞翔、争夺、鸣叫的状况。目之所及一片清冷寂寥,代表着这片区域还很“干净”!卡车一路小颠地进入草甸,向狼群待过的地方奔去。
对着夜空我打了个哈欠,搓搓脸揉揉眼,忽然发现,我又可以看到头顶深蓝色的夜空和满天星斗了。那一轮弯月,依旧斜挂在山头,撒下微弱清凉的光辉。好一幅静夜明月图,虽然这幅美景多少还是有一些红蒙遗存。一下坐下身体,感受了一下,我从心底叹口气:此时的我是饿的!山猪的血肉基本修补了我的内外伤,但是我还是饿的。
这两头口外獠牙堪比剑齿虎的变异灰狼。此时走近,具体看外型、皮毛。一身浓密的黄褐色粗毛、背部黑色与灰色混杂,喉颈、胸部、腹部和腿是白色的。很明显是中国狼,亚州灰狼。但个头却比育空狼还要大出两倍多,比被人类杀灭绝了的基奈半岛狼还得大一倍多。不然怎么和比得上一辆小卡车的山猪对抗。
看着狼尸,我又打了个哈欠。看看狼爪再看看自己的手,回到车上翻了翻,很是愤懑地将手伸向冯宣:
“车上没绳。皮带。”
冯宣翻了个白眼,自己走到狼尸边,背向着我解下了腰带,用腰带套上狼腿,意欲拖到车上。看他这么“头铁”,我便坐在副驾,面向外双肘支在膝上,一边做着张开两手让十指互碰的游戏,一边看着他用力拖尸。
老冯同志确实不愧是处在壮年时期的男性军人,足有三百斤的巨狼,让他一个狠劲猛拉几步,拖到了车边,看看车帮子,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吐一口气:
“陆小简,你上车箱上,拉!”
我嘿嘿笑着,再打了个哈欠,从副驾椅上直接跳下了车,伸展了一下上肢。两人配合倒也默契,我车头他车尾地打开了车边护栏。我指挥他:
“你上车,拉!”
看他眼睛瞪起来了,我忙笑道:
“重量上我能抬,但是个头太大,抱不过来,找不到用力点。你在上面拉一下,有个方向牵引的力,我只管往上推,就容易了。”
就这样,冯宣在车上牵扯着一条狼腿,我在下面托着狼肩,一个用力狼上了车,巨大的狼尸差点把退晚了一步的冯宣压在下面。
我正待去拖第二头狼尸,神情一滞,转身对冯宣摆手:
“下来,下来!上车里去,快!”
伸手接了一下冯宣,立刻推着他就近上了副驾位:
“两处人马都来了!这狼只能放弃了!你过去开车,咱们做好随时撤的准备。我去锁上车帮。”
刚刚将车栏勾挂好,空中部队已至。六只展翅近四米的鸦鹊,正从同一个方向甚至可能同一棵树上,往我们这儿扑来。
自小学上自然课时就知道,鸟类基本上不具备夜视能力(夜盲症), 除少数枭、隼类猛禽(如猫头鹰、夜鹰等)。许多鸟类中(如麻雀、鸡等)存在着先天性夜盲,所以,这种病又叫雀(巧)目(莫)眼、鸡盲眼。这再一次证明了,可怕的并不是未知的东西,而是已知的东西变成了未知。
地面部队跟随而至,且数量庞大。千余丧尸的先头部队,终于在狼尸散尽余威后,赶了过来。
抓过冯宣的步冲,跳上车箱。看了看还圈在狼蹄上,冯宣那沾了狼血的皮带,终是忍耐着,用皮带将自己套在卡车头后方的车箱栏杆上。忍不住地又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看向天空到了头顶的黑影。冯宣此时已经将车速急速上提,猛踩油门,卡车呼啸着向公路驶去。
丧尸再多,没有速度型的,这点数量又没有围上我们,就是白来,根本不用考虑。只是这空中的——
六道黑影,四道直奔地上的狼尸而去。一道在半空盘旋,似是哨兵角色。一道黑影从天空中俯冲而下,伸着两只弯刀般的爪子,直接扑向了后车厢。这家伙好像是一只末世前的灰喜鹊。原本群居而聒噪的它,此时竟像鹰一样,两翼平伸在高空滑翔,见到了猎物就似流矢般疾降而下。
心中念头忽然闪过,这是对的,变异前这家伙跟它的亲戚就是食谱和习惯都不太一样的。虽然两者食谱都杂,但喜鹊能吃粮食,灰喜鹊更爱吃肉,现在不过是把小虫子变成了灰狼。可是——这中型的喜鹊成了巨鹰,那么原本的巨鹰呢?那被喊做食猴鹰的菲律宾巨鹰呢?那末世前就可展翅达三米的安第斯兀鹰呢?若这些成真不就等于最起码复活了那已经灭绝的,可翼展七、八米的阿根廷巨鹰,然后满天飞着轻轻松松可以把成年公牛拎上天的大鸟?那么还有山林里原本更大、更凶猛的野兽呢?
这是地球死活要淘汰掉人类的节奏吗?此时想起动物园那偷蛋的鸦鹊,那小东西竟是意外的漂亮可爱了起来。
冯宣已经加到最大油门,在巨鹊俯冲开始,便使出游龙路线以图甩掉它。
第一次交火。我双手持枪,两脚扒地,后腰尾骶死死顶着车头后方车箱的栏杆上,只管追着巨鹊的面部一阵连续点射。一声哀鸣,巨鹊左眼下方一点黑灰交界处,一缕红色溅染了羽毛。
没抢到肉,还受了伤,巨鹊明显怒了!翅膀微动,便改变了直扑狼尸的角度,整个鸟从我头部上方掠过。灰鹊盘旋一圈,几下振翅后稳定身形,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喳尖叫声,又一个俯冲。这次是巨喙在前,目标不再是狼尸、汽车,而是我了。它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暴怒与凶狠,翅膀煽动起空气的啸音,带起的气流,若是个娇嫩的女孩在此被直接扫到,恐怕已经脸身上条条血痕了。
几个回合后,气恼地看着保持低飞不断冲上卡车,一口一啄地,不是啄我就是啄狼尸的巨鹊。我一边保持着点射阻拦,一边将身体蜷缩到最低,减小人可被攻击的面积。车头的卡角很好的让我应对着巨鹊,使巨鹊要么面对子弹,要么只能撞击到车头,要么就得掉在车箱上和我肉搏了。
空中的哨兵大概终是抗不住地上的美味引诱,一个收翅俯冲下来,一头扎进鸟群,开始了你争我抢的大餐进行时。我实在不堪巨鹊的袭扰,一边保持着点射阻拦,一边左手伸进车后窗,一把拎出弹筒。将皮带放开,用刚刚学的方法,自己勉强装上飞弹,叉着腿侧跪坐在车箱里,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着:
“给你留了,你不去吃,那大家都别吃!吃个噼啊!群居动物,就看你念不念群谊了。”
嗵!——矢殴!——轰!
又一次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道光影直奔正在兴奋聚餐的五只巨鸟中间撞去,眼见着鹊群之中火光腾起,一片惨叫哀鸣。
作者说:
2024.04.11。今天凌晨5点,笔者家进了‘五一’马上23岁的林林,在突然腿软、不食不水两天后走了。前天凌晨,林宝儿还为任性在地上尿了来喊笔者给它清理,还在小爪一伸一掏地抢同龄的大臭臭的罐罐。昨天下午,林宝儿最后一次嘘嘘,是它突然醒来立刻跌撞撞地从床上跳下地,跳下时直接摔在地上,尿湿了一身。当时已经给它在身下铺了一张大尿垫想任它尿的。可它还是要下床尿。要知道它好的时候还经常为生气,故意尿在床上好多次,再扯着嗓子来喊人给它清理。有时还会故意拉尿在大臭臭的小窝里,弄得臭臭没地睡,只能委屈地来找人给收拾。
喵星远吗?林宝儿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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