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体型肥硕的男人,想要抽回手的他,满脸横肉逐渐扭曲。绯色布满老茧的手犹如铁钳焊死一般,尖利的指甲扎透他的皮肤。
周溪时不再退缩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她记得,他曾经肆意浇在她头上每一瓶水与汤汁。拾起滚落在脚边的酒瓶,周溪时高高举起,狠狠砸向男人的头。红酒瓶尾部犹如烟花般碎裂,而周溪时的表情也正如看见烟花般灿烂。
绯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周溪时,你做得太棒了!”
头部受重击的男人发出吃痛的声音,愤怒与疼痛让他整个人在绯色手下疯狂挣扎起来。“?的,你个??竟然敢打我的头!”
“不过,你还缺了一样东西。”绯色全力反扭男人的关节,骨骼的脆响与绯色凶狠的话语同时响起:“?了??个??的,你骂她什么????我?你????!”
断了胳膊的男人哐当一声跪地,抽搐的身体冷汗直流。
周溪时与夏泽辰同步吃惊。
绯色狠厉的神色中,露出另外两人第一次见的乖张本色。“对付这种王八??,不骂怎么能解气。”
另一侧正在出手制敌的夏泽辰:“但你骂得太脏了吧!绯色,你这些话都哪来的!”
“以前队里的人教的,他会的可不少。比如,??????……”
大量脏得不能入耳的脏话成篇冒出。
夏泽辰的额间青筋狂跳,偶像滤镜碎一地。不是!你们命运者究竟私下都是什么样!
说话间隙,有人冲上来,绯色迅猛出拳,眼里是具象化的怒火。“??的,一群??竟然敢这样欺负她!”
周溪时的心一颤,露出了笑容。
前方冲上来了一人,她挥动破碎的酒瓶,叫嚣着愤怒,砸向曾经欺辱她的人。“??的,让你们欺负我!”
周溪时不懂得任何格斗技巧,她学着那些不入流的脏话,乱挥酒瓶的动作毫无章法,手忙脚乱的,甚至稚嫩的有点好笑。但她的神情却无比肆意畅快。
“对,就是这样!”绯色一手控制着周溪时的施暴对象,单腿横劈踹开想趁乱接近的人,空着的手如疾风般出拳,招招攻人命门。
绯色的余光锁定周溪时,一边对抗袭击的敌人,一边确认着的周溪时的安全。
对就是这样,大声地骂,用力地打。尽情发泄报复过后,伤口才能愈合。
“不是,怎么周溪时你也学……”夏泽辰回头,看见露出笑容的周溪时与她挥动的双手。少年放下心中纠结,“嗯,骂得对!都是一群???!我们的队友是你们能惹的吗!”
围攻的人逐渐倒下,陈流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仓皇后退,摸出信号屏蔽仪。手指才接触到开关键,寒光闪过,陈流的手中顿时划出一道血口子,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坠地,疼痛让屏蔽仪掉落。
陈流惶恐抬头,看见把玩着捡来的餐刀的绯色正玩味地看着他想逃跑的动作。
“你好像是个大餐,怎么能让你跑呢?”
直觉有危机的他,才一转身就被夏泽辰完全禁锢住。他被架着,动弹不得被按在砧板上,仿佛一条待宰的活鱼。周溪时捏住滴血的破碎酒瓶,就像举着杀鱼刀一般逼近。
“你,你要干嘛!”
陈流惊慌的喊。
他在剧烈地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恍惚之间,被控制的陈流突然回想到了周溪时方才被众人控制的模样,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周溪时……你敢!啊——”
周溪时手中的酒瓶疯狂落下。
满头鲜血陈流开始求饶:“周溪时……放过我吧……”
“放过你?”周溪时忍不住反问,“我刚才和你一样求饶,你放过了我吗?”
周溪时手中的酒瓶逐渐破碎,玻璃碎片划破了他们也划破了她自己,血在飞溅,她在笑。
疯子一样的举动,让那些看向周溪时的轻蔑表情逐渐有了变化。
坚硬的牢笼中,囚困十几年的猎物亮出了爪牙。她撕碎了牢笼,摧毁了兽夹,踹翻了猎枪,开启了一场疯狂的报复宴会。
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血色与暴力的交响乐奏响出美妙的乐章。
“啊!!”曾经同周溪时玩分贝游戏的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你疯了!别过来,我当初什么都没做啊!”曾经冷眼旁观周溪时受辱,附和他人对她羞辱的人开始了后悔的独白。“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默许也是共犯,我知道错了……”
“我们有话好好说啊,当初,我们不懂事,那都是开玩笑的。”欺辱周溪时为乐的人,喜爱周溪时求饶模样的人,跪在地上惶恐地讨好求饶。
激昂的乐曲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吃痛声,慢慢攀上末端盛大的高潮。
“周溪时……”
一身华服的刘雨跌坐在地上,仰头看步步走来的人。
周溪时穿着污浊破烂的礼裙、一头耀眼金发杂乱不堪,娇嫩白皙的皮肤沾满鲜血与伤口。这场疯狂的报复中,她冲在最前方,仿佛一位浴血的战士。
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她,高傲地仰着头颅,手中的滴血破碎酒瓶是剑,背后大面积的裙摆是披风。
她一步一步向前,用自己的力量,讨伐最后一头魔兽。
“你,你别过来。”刘雨缓缓后退,声音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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