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战斗,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崎岖之路,从白天一直延伸到黑夜,战士们在其中苦苦鏖战,不知疲倦,也不敢疲倦。
而意外来得也更加突然,就在攻破城门的时候,萨方三人身后急驰而来一个传信兵,见其穿着模样显然是是番禺夷人之人,只是衣服破破烂烂,像是经历过战斗一般。
萨方三人见到此幕,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这名传信兵上前把消息和萨方一说,萨方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萨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王吉生见萨方脸色不自然,和一边的白蓝对视了一眼,开口询问道。
萨方面沉如水,有些咬牙切齿,“我们的大本营,竟然被敌军袭击了。”
“什么?不可能啊,南越部落的兵力都被我们计算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还有其余兵力进攻我们后方。”
王吉生闻言,一脸不可置信,这种攻城的关键时候,萨方他们后方被袭,很可能让萨方撤兵回援的。
白蓝自然也有这种担心,眼看罗州城破城在即,这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哇。
于是也开口劝道:“对啊,就算有南越部落的人去袭击后方,人数也不会太多的,我觉得这肯定是南越部落为了扰乱我们的进攻,故意实施的迷阵,萨将军可不要上当啊,现在我们快速拿下罗州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信兵说,袭击后方的不是南越部落的人,而是从边境入侵过来的隋兵。”
萨方岂能不知道拿下罗州城才是重中之重这个道理,只是如果是隋兵进攻后方的话,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什么?隋军?这怎么会…”
王吉生闻言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们千算万算也只算到隋军支援南越部落的可能,没想到隋军竟然出其不意攻击了番禺夷人的大后方。
而且番禺夷人的大本营位置极为保密,隋军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消息的阴影刚笼罩住三人,还没做出相应的决策,军队后方又疾驰而来一匹快马,边跑边喊着急报。
萨方三人听到这声音,心里都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等骑兵冲至眼前,才看清来人是王仲一部的,那骑兵抵达后翻身下马,冲到王吉生身边就是一顿耳语。
“咋了,王将军?又发生了何事?”
见王吉生面如死灰,白蓝赶紧出声询问,这王吉生的表情让他很慌啊。
“完了,完了,隋军也袭击了我们的大本营灌湘城。”
刚刚劝萨方的时候,王吉生镇定自若,颇有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气,如今听到自己老家也被抄,顿时惶恐不已。
听到这消息,萨方和白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果刚刚只有番禺夷人后方被袭,还有可能是敌军故作迷阵,那么此刻他俩已经能肯定这消息多半是真的了。
“这该怎么办啊?”
王吉生一脸慌乱模样,心中已经没了主意。
“就算后方被袭,隋军长途跋涉之下,也定士气低迷,而且如今还兵分两路,相信王仲将军据城而守,短时间也不会有失的,现在我们还是尽早拿下罗州城再去支援他们才是最佳选择啊。”
白蓝现在是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撤兵回去支援,那么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白将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被围攻的又不是你们五色部落,你当然不着急了。”
王吉生一家老小全在灌湘城内,他恨不得现在马上杀回去,哪能听得进去白蓝说的话,当即控制不住反怼道。
“白将军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说的也不错,如果我们现在撤军,恐怕南越部落也会与隋军合兵一处,继续攻击我们大本营的,如此一来,我们倒不如继续进攻罗州城,只要拿下罗州城,我们手里的筹码量冯盎也不敢不听咱们的话。”
萨方经过短暂慌乱以后,快速把目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也赞同白蓝的意见。
“这我不管,我得率兵回去支援,这攻城的任务就交给二位吧。”
可惜王吉生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王仲还有他的一家老小,这天会是个什么样。
“别啊,王将军,如果你撤走了你们的人马,这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拿下来了。”
见王吉生要撤退,白蓝坐不住了,赶紧拦住继续劝解。
只可惜王吉生铁了心要走,根本不听白蓝和萨方的劝告,不过好在经过两人的拉扯,王吉生只带走了他们后面还没有攻入城池里面的人。
“他奶奶,王仲派来的这什么狗屁领军,简直就是白痴。”
等王吉生走了以后,白蓝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尽快破城吧。”
萨方心里也很无奈,只是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白蓝闻言叹了一口气,只能亲自领兵加速了对守军的激烈进攻。
——
王仲一部所在的灌湘城外,
夜幕笼罩着大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沉闷地回响,纷乱的战火将大地照亮,远方城墙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史万岁立于大军之后,面无表情,看着灌湘城并不高大的城池甚至兴致缺缺的模样。
在他身边不断有士兵加入攻城的战斗中去,虽然脸上略显疲态,但仍然义无反顾地冲进这黑暗的旋涡。
同一时间,赶到番禺夷人驻地大本营的来护儿差不多也是如此,片刻过后,战争只留下了厮杀。
——
罗州城内,冼府大院,
冼府大院之中,早已戒备森严,里里外外更有很多士兵守卫,尽管冼老夫人已经一再要求所有人马前去城墙支援,但留下的保卫人员仍然挤满了院落。
和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同,冼老夫人就显得极为淡定,此时更是在祭祀塔内和大祭司悠闲的谈论着局势。
“现在局势这么乱,花衣寨的那些人也应该出来了吧?”
冼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显露出来些许疲惫,很多时候,也只有在大祭司这里她才能放松下来。
特别是前段时间,孙子冯魂被王仲所杀,冼老夫人纵使再坚强,也免不了伤心欲绝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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