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真瞬间呆立当场,不知他口中所指何物,更何况他也是随同灵帝自洛阳迁徙而来的一位资深大臣,如何能忍受这般折辱?
然而转念一想,此举若是为了对抗那位周氏家族的老太公,他便强行按下心头怒火,满脸堆笑地回道:“刺史大人勿忧,如今凉州城内诸多奇异之事频发,不妨先听听详情再说。”
刘岱摆弄着手中的灵茶盏沉默不语,反而是马元真滔滔不绝地说道:“现今凉州居然承认并流通银票之物,大肆聚敛灵石,使得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刘岱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磕在桌上,反复思量后才开口道:“我不是凉州的刺史,也无法插手此事。老太公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可是别有用意?”
察觉到刘岱脸色变化,马元真赶忙急切地解释:“原本不过是把这事当作趣闻告知,若刺史不愿听闻也罢,请容老夫款待您用餐。”
“嗯。”刘岱应允道,“至于那件秘宝,今日无论如何,某定要取走,还请老太公成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马元真连连点头,尽管他不清楚刘岱所说的秘宝具体为何物,但凭他的猜测,已大致锁定了几种可能,权衡之下决定将这些物品悉数交付给刘岱。
“请刺史移驾至膳房,共同享用晚宴吧。”马元真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并解释道:“今日确实备办了许多美味佳肴,本来应该请您在正厅用餐,不过今日情形特殊,只能请您移步膳房。”
刘岱此次前来只为取得那件秘宝,至于在哪用餐并不在意,于是他率领身后气势磅礴的一大群人来到了已经布置完毕的宴席旁边,此时已有几位练气士正在进行精彩绝伦的表演。
“这凉州之地的民俗果然与中原不同,看样子老太公确是费尽心思准备了啊。”刘岱双膝微曲,恭恭敬敬地拿起筷子,轻尝了一口菜肴……
然而膳食并未迎合刺史大人的口味,马老宗师立刻焦急地吩咐道:“速速派人另备灵膳,务必使刺史大人满意无虞!”
刘岱淡然一笑,低声道:“倒并非菜肴之故,只因凉州城中流传诸多奇异之事,本刺史略有耳闻,唯恐万一有那些污秽之物出没,恐会影响修行运势,殊为不美。”
刘岱眼中寒光一闪,马老宗师手中的灵筷骤然一顿,随之低头一笑,方道:“要说奇异之事,莫过于那票号秘辛。况且刺史大人深受仙缘庇护,即便是邪魔歪道胆敢现形,也无法伤及尊驾毫厘。”
马老宗师笑意盈盈地再次举筷取食,却被刘岱一把握住手腕,语气冷冽地道:“邪魔歪道不足畏,最令人防不胜防者,乃是人心之诡谲。”
马老宗师身躯微颤,连忙稳住心境回应:“刺史大人多虑矣,凉州之地既是鄙人之守护地,亦是刺史大人的贵土。加之有尊驾在此坐镇,即便真有邪魔外道肆虐,恐怕也是受到了某些高人的默许。”
“嗯,言之有理。”刘岱起身,凝视着烈日,感慨道,“平素里观遍漫天星辰,今日却领悟到连这轮红日亦有独特韵味,看来此地凉州果真非凡。”
“正是如此。”马老宗公心中打着如意算盘,面露惶恐之色,见刘岱带来的修士们皆英勇异常,只能强颜欢笑道:“然而太阳再辉煌,终有西沉之时,万事还需仰仗刺史大人的英明决断。”
“老宗师所言极是,不亲眼见证,焉知繁花似锦之下是否已朽败不堪?”刘岱寓意深远的话语令马老宗师心头一跳。
“刺史大人莫非是指如今之人?”马老宗师察言观色,满脸恭维之意,忙问。
商场如战场,情感与利益互不影响,马老宗公岂能容忍他人在其头顶嚣张跋扈?
“老宗师锐气犹存,洞察力非凡,正是某前来寻求相助的原因。传闻先皇曾赐予您一支长矛神器,至今仍受供奉,某欲借以一用。”
刘岱注视着马老宗师的脸色,悠悠地道出了意图。
“老宗师请放心,一旦使用完毕,定当立即归还,并保证毫发无损!”
刘岱拍着胸口,誓言旦旦地保证。
目睹叶枫从马上跌落的一幕,马老宗公暗自欣喜,但若要因此而让自己牵涉其中,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刺史大人有命,本宗师本当遵从无疑,只是……”马老宗师重重叹了口气,“枕边怎能容忍他人安睡?那件神器早已不在本宗师之手,此次恐怕要辜负刺史大人的期望了。”
“哼,竟敢觊觎先皇遗留之物!”刘岱冷笑一声,“想必是老宗师不愿应承,才编造谎言欺瞒于我。不愿便罢,只要你直言相告,此刻某即刻离去,绝不干扰!”
“刺史留步!”马老宗师心急如焚,尚未完成嫁祸周老宗公的心计,加上只听到了一半的消息,他又怎肯眼睁睁地看着刘岱拂袖而去呢!
难不成前辈高人马老太公尚有秘辛指教? 刘岱冷声道,此次他主动请缨深入西幽之地,只为取得那件仙缘之物,若未能得手,怕是免不了遭受天下修士的嗤笑,因此他的语气怎能平和?
虽不知州牧大人于修炼之道有何用途,但州牧可曾听闻过另一样秘宝——天命玉牒?一旦握有此宝,便是正统认可,欲行何事皆可号令群雄! 马老太公慌忙劝说着,并示意刘岱再度落座。
州牧若有此举之意,不妨听老夫细细道来其中关节。 马老太公面含微笑,竭力表现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模样, 邀请州牧再饮一杯!
刘岱膝行坐于草蒲之上,目光饶有兴趣地望着马老太公,毕竟天命玉牒相较于皇家赐予的镇妖神矛而言,更具威信之力。
听说尊驾四周皆为其势力所笼罩,本州牧又该如何才能夺得那天命玉牒呢?莫非老丈是在戏耍本刺史不成! 刘岱拧紧眉头,冷声质问道。
你可知欺骗本州牧将会面临何种严重后果吗?
不敢不敢, 马老太公连忙将自己的计策全盘托出, 要以常规手段取得天命玉牒几乎不可能,更别提亲见尊驾本人了。然而若是运用仿制品,此事便易如反掌,州牧大人又何必担忧呢?
马老太公满腹自信地抿了一口灵茶,缓缓开口: 正巧在他的授意下,已有众多炼器师放出消息,只要有足够的灵石支持,何愁造不出足以乱真的天命玉牒?届时一呼百应,就在今日!
好!未曾料到马老太公竟有这般深思熟虑,既然如此,一切悉听尊驾安排,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刘岱接过灵茶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狠辣光芒: 得到天命玉牒后,此人必遭灭顶之灾!
如此,本老夫在此预祝州牧大人宏图大展,夺取天命玉牒之举必然成功! 马老太公笑着举起手中的灵茶,却在这时,府邸之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哗之声,手中茶杯不觉间滑落,砸在地上,瞬间破碎。
若非马老太公已然答应共谋大事,我还以为尊驾布下了千军万马,意图夺取本刺首级呢! 刘岱调侃般说道。
州牧大人稍安勿躁,老夫确实有一桩紧急事务需亲自处置! 马老太公匆忙起身,欲要离开,刘岱眉头微皱,怎肯让他轻易逃脱,一把拽住马老太公,面带笑意地说: 怎么能因大事而忽略了待客之道呢?不妨告诉本刺史,听听看究竟是何要事。
我…… 马老太公面露尴尬,自然不能直言已派人准备对付刘岱,几经周旋,此时只见一名跛足弟子捧着一条鲤鱼缓缓步入厅堂。
难道这条鲤鱼之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机关?本州牧今日怕是要丧生于斯,但我相信马老太公不至于做出这种不明智之举! 刘岱言语中暗示颇深, 唤那弟子将鲤鱼送过来,本州牧倒要瞧瞧这其中有何玄机!
放下鲤鱼,速速退下! 马老太公板着面孔厉声喝令跛足弟子, 快滚出去!
那弟子惊恐不安,瞧见刘岱手中的灵木托盘不住颤抖,口中念叨着程序性的动作,只见刘岱拿起筷子径直伸向鲤鱼,脸色不由得一阵苍白……
刘岱手中的灵竹筷轻轻点落,随后翻转那正在炼化的鲤鱼元胎,确认无虞后,才朝马元戎淡笑一声,"本监察使以为有何难事,原来仅是鲤跃龙门之举,何需如此紧张!"
马元戎目光一闪,瞥见跛足青年怀中揣着他赠予的那把能够斩金截铁的玄铁匕首,心中一凛,连忙喝斥:"糊涂弟子,还不速退!"
跛足青年闻得暗号,便悄然将盛放元胎鲤鱼的法器搁置于桌案之上,面朝刘岱时,神情肃杀,握着手中的玄铁匕首深深刺入桌面。
刘岱面色骤变,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尚未来得及施展出防御法术,只见马元戎瞬间掀翻桌子,冷哼道:"糊涂弟子,你欲何为!"
瞬息之间,刘岱带来的护院修士纷纷反应过来,蜂拥而上。然而那跛足青年手中的玄铁匕首实在太过锐利,轻轻一抹,坚硬的桌案立时裂成两半。刹那间,那些修士竟无人敢于靠近。
"好手段!"刘岱沉声喝道,"给我生擒此人,本监察使倒要瞧瞧幕后主使者是谁!"
"遵命!"修士们持着飞剑步步逼近,跛足青年见状,便突然掷出玄铁匕首,直奔刘岱而去。依照他的计算,匕首应会贴着刘岱身侧掠过。
"主公小心!"一名修士疾呼,正是这一声呼喊让刘岱稍失分寸,身形微晃,那玄铁匕首擦过脸颊划开一道血痕。
刘岱指尖沾染一缕鲜血,凝视片刻,冷笑道:"好个狡猾小儿,好手段。动手!"
目睹事态严重,马元戎愣在当地,默不作声,众修士一拥而上。跛足青年的残腿在顷刻间被飞剑斩断。马元戎身形颤抖,高声下令:"快去请疗伤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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