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召见咱们?”柳儿嗤笑一声,心说这不是主动往刀尖上撞么?
衙役毕恭毕敬:“没错,三位,我们老爷最爱结交四海宾朋,得知三位贵客莅临,特意在镇上的酒楼设宴款待。”
林暮雪紧紧牙关,心中的愠怒犹如山洪欲裂堤而出,面上却波澜不惊:“倒是有心了。”
与此同时,风月楼内,夜墨然打着哈欠,正对谄媚的店老板摆谱:“赵掌柜,上菜急不得,听好了,要是我没示意换茶,随便整几个菜应付过去;若我换了茶,你立马给我上最好的,懂了吗?”
老板满脸不解,还想借机捞一把呢,没想到夜墨然套路这么多。
“到底为什么呀?”老板心里嘀咕,夜墨然则懒得解释,他时间宝贵得很。
接到衙役回报,夜墨然瞥见远处三人,旋即换上一脸真诚的笑容迎上去,打发走衙役和老板,邀请三人入座。
“来来来,三位请坐,远道而来,不知在我江宁县过得可还习惯?”夜墨然察言观色,柳儿的小动作和林老的谨慎都被他捕捉在眼里,很快锁定面纱遮面的女子为核心人物。
林暮雪虽对他恨得牙痒痒,但也对江宁县的繁荣景象颇感兴趣,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是怎么把江宁县治理得如此兴旺的?罢了,先把他的施政方略摸清楚,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至于之前考虑提携夜墨然的想法,林暮雪此刻只想把他绑了送去廷尉署。敢把青楼开到帝都去?做梦!
强压心头怒火,林暮雪假意客气,领着柳儿和林老坐下:“大人客气了,江宁县独具特色,一路游历,令人眼界大开。”
夜墨然心底偷笑,表面却一本正经:“哪里哪里,请问三位是何方人士?从事何种买卖?或许我们有机会互利合作呢。”
林暮雪眉梢轻挑,编故事信手拈来:“回大人,小女子乃大名府人氏,家中经营瓷器茶叶生意。”
一听“大名府”,夜墨然警觉起来:“大名府距离江安府可不近啊,小姐怎会来到江宁县?”
林暮雪泰然处之,微微一笑:“做生意嘛,四海为家。小女子原本是前往江安府寻找货源,却不慎误入江宁县。”
夜墨然稍松口气,只要不是朝廷密使就好办。转念一想,若是瓷器茶叶的生意人,那可不就是一根现成的大韭菜么?
“来人,换茶!刘老板,还不赶紧上菜?我都快饿瘪了!”夜墨然不动声色地发出信号。
新茶奉上,柳儿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小姐,这茶味道独特,挺好喝的。”
林暮雪微感诧异,转向林老询问,林老品茗后亦是惊奇:“夜县令,这茶水非但口感独特,且竟是凉的,倒是前所未见。”
夜墨然故作庄重,好似要揭开一桩天大的秘密:“三位有所不知,咱们江宁县的制茶技艺,那可是茶圣卢仝亲手传授,秘而不宣,所以外界罕有耳闻。”
林暮雪一头雾水:“茶圣卢仝?”
她虽然编的是茶商身份,但身为一国之君,对茶文化不可能不了解,但这卢仝却从未听闻。
夜墨然继续编故事:“没错,就是茶圣卢仝!他曾途径江宁县,怜悯百姓困苦,遂传下这套独门制茶技艺。诸位,现在饮的这‘培元清茶’,女子饮用美容养颜,男子饮用滋补养生。采茶更是严格,只取十五岁少女舌尖摘取的新叶,多一岁少一岁均不合格,因此茶圣还给它起了个雅号——雀舌。”
他接着胡诌一番,从采茶到炒制如何讲究,说得跟真的一样。单纯如柳儿听得双眼放光。
林暮雪心存疑惑:“真有这么珍贵?”
夜墨然肯定地点点头:“正是,这茶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专供接待贵宾。另外,客栈里的冰红茶,那也是卢仝茶圣所授之法。”
林老不解:“为何我们从未听过这位茶圣?”
夜墨然举杯感叹:“茶圣他老人家淡泊名利,只醉心于茶道,不在乎俗世浮名。他心愿便是天下人皆能品味好茶。”
三人听罢肃然起敬,柳儿崇拜地望着夜墨然,真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官!
柳儿禁不住好奇心:“夜县令,这茶怎么卖啊?”
夜墨然语气凝重:“二十两银子一两。”
林老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林暮雪瞠目结舌:“你说多少?二十两一两?那岂不是一斤二百两?!”
夜墨然表情诚恳:“确实,我知道这价码听起来挺惊人,但为了秉承茶圣的宏愿,让更多百姓喝得起好茶,即使亏本我也愿意。”
夜墨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一切为了黎民百姓啊!”
话题瞬间拔高,柳儿对夜墨然钦佩不已,觉得他是真正心系国家、心系民众的好官。
她想了想宫中赏赐,几十上百两银子不过是寻常之事,区区二十两买茶,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殊不知,夜墨然这招“高价茶”的背后,藏的是满满的商业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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