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夜墨然嗤笑一声,随手丢掉啃得精光的鸭骨头,对林暮雪说:“林老板,你虽出身商家,出手阔绰,可见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要知道,我初到江宁县那会儿,正值战乱频仍,又赶上旱涝交替,整个天下都在忙着征兵备战,粮食优先供应前线。”
“那时江宁县的地里寸草不生,外面烽烟四起,老百姓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全县只剩下区区两千多人,连山上树皮都被剥得精光,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那种时候,大家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哪还有什么心思反对什么变革?”
“当然啦,要把江宁县带到今天这个地步,光是土地改革分配还不够,关键还在‘通商’二字。”夜墨然摇头苦笑,回忆起当年那段艰苦岁月,颇有些不堪回首,“那个时候的日子,啧啧,我都想过带着大伙儿沿街乞讨去了。”
风月楼中人声鼎沸,夜墨然与林暮雪的对话早已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个家伙大声嚷嚷:“我就说赵老爷肯定是带着兄弟们去要饭了,不然带回的食物怎么一股馊味!你们还不信!”
夜墨然一听,顿时羞恼成怒,一边扔骨头一边笑骂那人。这帮江宁县的老乡,与他夜墨然也算是患难之交,曾经一起假扮山匪劫掠过往客商,然后他又以官府的身份出面解围,从中捞金,两者默契十足。
看到夜墨然在美女面前失态,林暮雪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是毫无顾忌。
喧嚣的酒楼愈发嘈杂,林暮雪觉得不宜继续深入探讨,今日所得的信息已然足够,遂起身向夜墨然告别。夜墨然虽觉遗憾,但也并未挽留,毕竟他深知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而非沉迷儿女情长,尤其眼下他还一门心思想着发家致富,对所谓的浪漫之事并无太大兴趣。
待林暮雪走后,夜墨然继续大快朵颐,直到肚皮溜圆,桌上菜肴被扫荡一空,一点不剩,充分展现了江宁县人民绝不浪费的好传统。
另一边,林暮雪因银钱耗尽而略感窘迫,幸亏贴身侍卫林老办事迅速,很快带着银票归来。三人按约定来到交易地点,夜墨然见状立马精神焕发,热情招呼:“林老板来了呀!”
林暮雪坐下后开门见山:“夜县令,银子带来了,茶叶可准备妥当了?”饮一口夜墨然递来的茶水,她赞许这江宁县的茶确实韵味独特,即使不添加任何佐料也能品尝出其中醇厚。
夜墨然得意地从袖中抽出一份契约,笑着说:“茶叶嘛,早就备好了。不过,在交易之前,林老板还需签署一份契约书。”
林暮雪接过契约,发现其中赫然写着“不得对外泄露关于江宁县的一切信息,如有违约,必将遭受天谴,乃至男为奴、女为娼”。她忍不住问:“这难道也是为了我们好?”
夜墨然尴尬一笑,辩解道:“正是,防止他人得知江宁县的秘密后蜂拥而来,抢了你们的商机嘛。”
林暮儿读到契约中的一些严苛条款,如“一旦买方违反协议,江宁县有权终止所有合作,并保留最终解释权”,不禁眉头紧皱。
林暮雪心领神会,明白了江宁县之所以低调多年的原因,原来人家早就留了一手。虽然契约条件苛刻,但她还是爽快地签字画押,意味深长地看着夜墨然,琢磨着这家伙若善加利用,兴许能成为一代贤臣。
“一旦合作出现问题,江宁县就能随时终止合同……这所有解释权归江宁县县衙所有,这是何意?”柳儿嘟囔着。
夜墨然讪讪一笑:“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都我说了算。”
林暮雪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暗忖日后看你怎么应对。
银票到手,夜墨然顿时两眼放光,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口中振振有词:“这可不是赚钱,而是为了实现茶仙老人家让大家都有茶喝的美好愿景。”
林暮雪轻轻一笑:“既然如此,夜县令,我们现在就去取茶吧,我出宫已久,也该回去了。”
夜墨然爽快答应,吩咐赵虎引路,几人来到了江宁后县的一排大型仓库前。仓库门前停放着两辆马车,每辆车上各载着两个大木箱。
夜墨然信心满满地说:“五个箱子装了五百块茶砖,林老板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验货。”
林暮雪摆摆手:“不必了,我相信夜县令的信誉。”
夜墨然满意点头:“这两辆马车就赠予林老板了,以后若有合作需要,凭马车上的徽记,即便我不在场,也会有人接待你们。”
柳儿左顾右盼,对那一座座神秘的仓库充满好奇:“夜县令,这些仓库究竟是做什么的?”
夜墨然卖了个关子,嘿嘿一笑:“抱歉,这是商业秘密,恕不能相告。”
林暮雪一行虽然未能解开谜团,但也只能接受现实,带着茶叶踏上归途。谁能想到,皇帝陛下此次出行原本两手空空,回程却拉走了整整五百斤茶叶!而江宁县的繁荣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产业秘密,比如酿酒、制糖、瓷器制作、水泥制造、肥皂生产以及炒茶技艺等等,这一切都成了外界猜测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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