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极恶,本就来自于炼狱。
而他们口中的炼狱,就是那个名为蔚天星的故乡啊...
“这糜烂的世界并不是我的归属。”
说完,陆奕的呼吸变得更加均匀绵长,他貌似不明白,为什么巴图亚的炼狱是蔚天星?
如果是这样,巴图亚的世界和人类世界早就相连在一起了。
他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突然联想到了窦炎修和陆甜汐。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达加士也没再说什么,喝了口红茶后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翌日。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六人的探险队驾驶着两辆安装了乌伯钢装甲板的越野车,来到白色城堡,与即将一同出发的极恶汇合。
陆奕打量着面前这名大叔,整齐粗硬的胡须仿佛在讲述着故事,双眸炯炯有神,但又大又红的酒糟鼻显得憨厚。
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十分专业的橙色登山服,以及双肩背包,其他人除了衣着颜色几乎相差无几。
他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索赞·蒙塔利,是山脉探险队的队长,啊还有,这位是研究古文明的班达大学者。”
尽管旁边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但从他容光焕发的笑脸来看,显然对那里的神秘有着十足兴趣。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你们好,我叫班达,请多指教了。”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魑影便嬉笑迎合对方握了握手,“哈哈哈我最喜欢自我介绍的动物了,你们好呦,我叫魑影。”
陆奕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们也不知魑影的身份,就当做一个乐天派的盟友去看待吧。
在陆奕和郑武向索赞队长简单了解下路途中的注意事项,也向对方告知「蒂巴勒山脉有我们要寻找的东西」这样的虚假目的后,索赞和班达也不再追问。
也是在闲谈得知了他们来自于世界各地,只是对这座神山的热爱,使得探险队的六人走到了一起。
当然索赞队长也是为了,给妻子与两个女儿赚钱,毕竟他可是从来没再见过,像达加士·斯旺公爵这样慷慨的人了,这才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此刻,城堡里女仆们也搬运着大包小包,很快停在大门前的货车就被填满。
陆奕独自走在小路的边缘,只见达加士围着一个金色的围巾,一身洁白的毛皮大衣缓缓走来。
他远远的就冲陆奕喊,“还没出发?”
“马上。”
“那好啊,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撒图斯王国...也要被历史抹除了吧。”
达加士仿佛在忆往昔,眼神里流露不舍的情绪,但他又很快恢复过来,并凝视陆奕说:“可能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后就后会无期了吧?”
“感谢。”
陆奕吐出两个字,因为理当向他道谢。
这二人从未将对方视为敌人,兴许是达加士对陆奕的钦佩,使他乐善而好施。
很快,极恶一行人与探险队坐上了越野车,而神威与魑影则钻回了陆奕的体内。
在前往边境的路上,速度时而急时而缓,因为还有不少人携带着行李,驾车远走,多半是要逃离这个名存实亡的撒图斯王国。
秦莉望着窗外,嘴唇僵硬不动,表情愣然盯着天边与白云交织的薄薄黑烟。
她不知刚刚的车群里,是否有赶回王城的自己的母后。
微白的天空,苍翠的浓绿渐渐填满视野,也少了很多大城市的金属气息。
越野车经过平原,又穿过几座城镇,碾过桥梁上潮湿的石板,“咯噔咯噔”地驶过。
最终,当村野未来把头探出车窗,见到波光粼粼的小溪漾起了笑意,她揪着陆奕的袖口,“大人,那边风景好美。”
“嗯,很美。”
隔岸是暖洋洋映着苇影的鲜绿草地,水流也绕过青石继续游走。
再行驶十几分钟后,周围的光影也被树木所遮挡,索赞队长把手伸出窗外,“咱们进森林了,等靠近血腥王谷就要改步行咯。”
拉克翁闻言,还小声抱怨了一句,“不想再走路了...”
于是他为了享受不需要走路的这段时光,便呼呼大睡起来,但鼾声吵得旁边的郑武简直生无可恋。
直到天幕洗刷成橘红色,两辆越野车停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拉克翁才吸回嘴边的口水,睁开眼来。
“到了?”
郑武和秦莉帮着索赞与其他探险队成员,做着驻扎营地的工作,很快篝火与帐篷就安置好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周晓慕却对背后一朵黄色的野花产生兴趣,蹲下身闻了又闻。
“噗,咳咳咳!这花好臭啊!”
周晓慕身子向后一倒,皱紧眉毛一屁股坐在地上,捏着鼻子扇动面前的空气。
班达笑了两声,“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也要谨慎。”
“那花是为狼族而生,因为其他野兽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他们踏进了狼族的领地。”
大学者班达解释道,而这时拉克翁浑身一怔,竖起耳朵倾听。
他继续说:“但好像多年前,狼族因为被某个组织洗脑,撒图斯王室把他们当成了土匪。”
“而白狼族是狼族里最具有领袖精神的种族,也是最向往团结的种族,于是族长找到了大长老,试图集结所有狼族质问这件事。”
“可黑狼族、雪狼族、白狼族、灰狼族和岩狼族谁也不承认,然后开始互相猜疑,还险些发生了族群内斗。”
讲到此处,陆奕也想起之前的疑虑,差点不了了之的事情。
为什么在王室的档案里写是不屈军团扫荡了狼族,可他看到的却是灰狼族在追杀白狼族。
于是陆奕问:“拉克翁,白狼族为什么会被追杀,狼族发生了什么?”
此时索赞和班达貌似也察觉到拉克翁的身份,相继露出了惊愕且好奇的神色。
这件事也是拉克翁不愿提及的事情,他犹豫许久后,说:“我是在咱们遇见那个人的当晚,我理解了父亲...”
十个月前。
拉克翁躺在床上,怀抱着两把朱红短刀,那是白狼族祖传的兵刃,他的父亲正是白狼族的族长。
面对狼族间的猜疑,这位白狼族长做出了一个无比自私的决定——刺杀狼族大长老!
不久后,他成功了。
于是,狼族的仇恨,怒火全部转移到白狼的身上,并不谋而合认定他们是背叛的土匪,之后遭到全族屠杀,势必要赶尽杀绝。
虽然对其他族人不公平,但为了让狼族团结起来躲避王室的扫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狼族还是被不屈军团与护卫队扫荡,只剩他一个。
拉克翁透过朱红短刀的镜面,看到那张不同于白天的笑脸,叹息一声走出房间,打算到大家新买的公寓外透口气。
他走下楼梯,看见为住进公寓而兴奋的周晓慕,即使现在是深夜还在仔细打扫角落的灰尘。
“吱——”
拉克翁推开公寓的门,趴在门口的栅栏上凝望银色的月晕。
“哒...哒...”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令他提起警惕,迅速转过头去。
那是一位黄褐色卷发的清秀男人身穿黑色礼服,领口系着三重褶皱的礼巾,戴着白手套。
他眼睛眯成月牙,缓缓开口,“打扰了,可以叫一下陆奕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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