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抬眼望去,只见梅若雪正指着桌上一幅李诚静坐的画像,脸颊鼓得溜圆。
他思索片刻,不由得神情稍安。因为,对于画作的问题,只需要挑好处去开口称赞,绝对是让人挑不出来太多毛病的: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幅画啊......他的精妙之处,就在于纸张的选择。你仔细看这纸的颜色,竟然能与画中背景完全融合在一起......jnnk#”
“哼!那你再来说说这幅......”
“诶呀!这幅画更不错.......你看这个神态的细微体现......”
“好啊!那就换成这幅......”
“这幅画的侧身动作,与风景表达非常融洽......”
“臭流氓!行啊!那你就给我继续说!!!若是让我听到一个不满意的,咱们就走着瞧!!!”
“咦......”
陈不凡神情尴尬,额头不由得流出几滴冷汗。
紧接着,梅若雪又坐到对面,大声向外呼喊道:
“来人!!玉竹!把我房屋里的那些画卷,全部都收拢到这个地方。”
“今天!我非要看看你这个臭流氓的嘴有多硬!赏画是吧!我让你赏个够!!”
见情况有些不妙,陈不凡轻擦额头冷汗,一脸赔笑地说:
“呵呵呵......梅小姐,今日天色已晚,我就是来看望你的。至于赏画......”
“不行!臭流氓!今天我要是听不到满意的答案!你就准备死在我梅家吧!”
“什么???还要我死在梅家......”
看着梅若雪这副要吃人的模样,陈不凡缩着脖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起来。
对于这两人的吵闹,玉竹和三皮等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也根本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心思。
所以在忙碌过后,其余人等又退出屋内,安静地守候在屋外。
第四幅画......第五幅画......第十幅画......第十六幅画......第二十四幅......
连续评价几十幅画,陈不凡的心中已经开始词穷。甚至在看到李诚的画时,他都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可接下来的一幅画作,却让他神情诧异,坐在椅子上呆愣许久。
“怎么回事?这......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什么?额......”
梅若雪惊呼一声,在观看过画卷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这些诗词,是陈不凡当初醉酒摔倒在院落中,有些伤感之际所吟诵的。
而梅若雪偶然听闻又心生喜爱,便将其抄录在空白画卷上,这才留存收藏起来。
“你......梅小姐......你怎么会有这首诗词?这似乎......”
“啊......这个......那个......”
梅若雪犹豫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并没有选择说出实情:
“啊!这是玉竹写到上面的!我感觉还不错,便收藏在这些画作中!”
“玉竹......”
陈不凡低头寻思片刻,心中已经猜测到七分事实:
“你说玉竹......那就是玉竹吧。呵呵......真想不到,梅小姐的收藏中,竟然还有我所吟咏的诗词。”
“能够与李诚公子的画作放到一起......真是让我竟然觉得,有些荣幸至极啊。”
梅若雪伸手将诗词卷起,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那个......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暂时不与你计较。说吧......你这雪月郡的花花公子,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花花公子?额......”
陈不凡没有理会这戏谑的称呼,突然想起正事,他顿时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起初,他确实想重新谈论玉剑的问题。可现在,他心中又改变了主意。
“咳咳!我就是想来看望下梅小姐的,也不知你恢复得如何。但是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就是来看望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梅小姐!不管怎么说,咱们也在一起住......哦......在一个院落中住过很久!你出事,我肯定得来关心下。”
梅若雪眉头轻皱,半信半疑地点头说道:“如此看来......你还算有点良心。”
“咳咳咳!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梅小姐,告辞。”
“啊......好......”
梅若雪软糯地回答一声,随后又脸色无奈地摇摇头,也没有起身相送。
而陈不凡则走得匆忙,几乎是一路小跑地离开梅府,片刻不敢耽误。
过去好半天,梅若雪在整理衣物的时候,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说:
“不对啊!这个臭流氓!怪不得跑得那么快!!!”
“他还没说!到底看没看到我的......诶呀!臭流氓!他一定看见了!”
“不对!他也可能真没看见!”
“怎么办......羞死个人了!他要是真看见......这可怎么办啊!”
“哼!回头再说!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他把事情算个明白!”
今日,梅若雪将齐超风正式赶走后,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生活变得安静许多。
至于陈不凡......虽然还没有成功将玉剑拿回。但他却突然发现,或许用其他的方法,也能够完成自己的目标。
而另一边的齐超风......却成为目前最悲惨的存在......
齐府......偏院......
齐超风在护卫的搀扶下,正一瘸一拐地向卧房走去。
因为近日惹出的事端,傍晚时分,齐震海愤怒地抽了他几十鞭子,又下令将其禁足在家中,不允许随意外出。
齐家上下,都对这个死不认错的大少爷无可奈何。
而齐超风的心中,也满是说不尽的辛酸和委屈。
就连他视为生死兄弟的杜明远,都不相信当晚的事情是有人陷害。
其余人的种种行为,更让他心生怨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屋内,齐超风趴在床上,忽然感觉背部那火辣感觉,竟远不如心中来的沉痛。
“李诚!绝对是李诚这个阴险小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动的手脚!但这件事......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
“可是......就算我说出去这些话......又有谁能信呢?”
“呵呵呵......连父亲母亲都不信......我齐超风......真的有那么混账吗?”
“哈哈哈哈......原来......我是这么的无能啊......呵呵呵......哈哈哈......”
齐超风咧嘴笑着,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眶之中,却隐约闪烁起泪光。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齐超风将头埋在床褥中。他懒得抬头,也不在乎来人究竟是谁。
齐思雨迈步走至床边,脸上挂着浓郁的疲惫之色,似乎还有些什么烦心事。
见齐超风毫无动静,她在旁边站立良久后,这才长叹着开口道:
“唉......小风......你这又是何苦呢?”
“有些东西......并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而父亲的苦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啊......”
“唉......又在耍倔脾气......看来你真的不明白......父亲是为什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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