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强度达到薛空这般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法宝。
对于吃丹药这件事。
薛空自身尽管谨慎不少,但哪怕是对普通修士有害的丹药进了他的肚子,都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消片刻,便能自愈。
吃下丹药吸收药效的速度,也远远超过其他修士。
三种灵药,其他修士将其全部吸收,恐怕至少要花上三个月时间,而薛空,仅仅只用了七天,便将三种丹药全部吸收。
七日后。
盘膝在洞府中的薛空睁开眼眸,一抹精光自眼底一闪即逝。
他的周身,笼罩出一股强悍的威压,全部宣泄而出,震得这整座山峰都轰隆隆作响,无数碎石滚落,鸟惊兽散。
“元婴后期。”红莲同样睁开眼睛,望向薛空。
对于薛空能这么快吸收三种灵药的事情,她已经不惊讶了,只是薛空如此年轻,便能达到元婴后期,让她十分羡慕。
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薛空甚至能够化神。
这令红莲感慨颇深。
她修行千年才达到元婴后期,失去了饕餮兽城的所有,才成功化神。
而薛空,这般年纪,便做到了她无法做到的事。
当真是天之骄子。
黑暗之中。
穿着一身黑袍的薛空身形隐入其中,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而后,这眸子微微下移,目光停在横躺的炼药师身上。
这段时日,炼药师不曾苏醒。
薛空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元婴后期并不是他要追求的极限,于是,刚刚修为突破的他,便立即产生了下一个目标。
那充满压迫感的威压,一瞬全部凝聚,直接落在了炼药师身上。
“慢着!”
突然的一声大叫,响起在这洞府里。
原本昏迷的炼药师,顿时满头大汗地要从地面上爬起,只是那威压压得他身形佝偻,不能完全起身。
“恶贼,你们要杀便杀,把我抓到这儿来,究竟所为何事?”炼药师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黑暗中那道身影。
“为我炼药,能提升我修为的丹药。”黑暗中,薛空平淡的声音传出。
“这不可能!”
炼药师一口回绝:“你杀我挚友之子,屠灭飞天山府数个元婴客卿,这等恶劣的行径,若是被你得到更高修为,岂不是天下人的灾祸。”
“老夫绝不会帮你炼药,宁可死在此地。”
黑暗中,薛空眼睛微眯,听到炼药师这样坚定,他不再相劝,于是大袖一挥,在这洞府中的空旷之地,立即出现了一个男孩。
“小武!”炼药师看见那男孩,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也被他们抓来了!”
“可恶的恶贼!小武他只是一介凡人,修士之间的恩怨从不祸及凡人,你就算是个魔头,难道要以这孩童的性命要挟我!?”
“薛某耐心有限。”薛空寡言少语,轻声开口。
“你!”炼药师顿时咬牙切齿。
他死死盯着薛空,恨不得将薛空千刀万剐,只可惜,小武是他最大的软肋,这是他最疼爱的孙儿。
怎可能亲眼看见小武落入魔修手中,遭受酷刑折磨。
只是……
他本心不愿为薛空炼药,这是挚友的死仇,若是为他炼药,岂非是有负挚友之托。
在炼药师的犹豫与纠结之中。
薛空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对着那小武轻轻一点。
小武双眼顿时陷入了迷茫,眼神涣散,仅仅只是直视前方,无法聚焦。
“慢!慢着!”炼药师焦急地大叫。
薛空却一点都没停手。
小武缓缓蹲下他那幼小的身子,伸出手,在地面上抓了一把泥土,便直接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咀嚼起来。
“小武!”
“我答应你,老夫答应你了!”炼药师终于做出决定,他内心憎恨,嘴上却不得不服输。
然而,薛空仍旧不声不响。
小武咀嚼泥土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在咀嚼了一会儿后,将泥土生生咽下肚去,而后,小武又抓起一块坚硬的石头。
看见这一幕,炼药师眼睛瞬间通红,猛地扭头,朝薛空嘶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答应了为你炼药,还不停下!?”
寂静。
整个洞府寂静得可怕。
红莲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对薛空的心思,她十分清楚。
只是无奈,她尽管也看不下去薛空这般做法,却无力去阻止。
嘎吱,嘎吱。
小武开始咀嚼那块坚硬的石头,咀嚼得满嘴都是鲜血,牙齿都崩掉几颗。
最后从小武嘴里掉出来的,不知是被崩落的带血的牙齿,还是被咬碎的碎石。
没人能想象小武此刻有多么疼痛。
但他仍旧面无表情,眼神迷茫,一口一口咀嚼着石块。
扑通。
声音很大。
炼药师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地面都凹陷下去两个洞。
“我,错了!”炼药师眼角滑落两行清泪,满面悲痛地哭泣道,“我认输,从今往后,我可以奉你为主,唯你马首是瞻。”
小武咀嚼石块的动作一滞。
黑暗中传来薛空那冰冷的声音:“为我炼制一百副丹药,事后放你祖孙二人离去。”
“遵命。”炼药师深深叩头。
眉心触地,眼中落下了对小武心疼,以及对薛空憎恨,还有对自身感到屈辱的泪水。
他表面归顺,实际上,内心对薛空的憎恨已经无法形容。
这一点不论是薛空还是红莲,都能看出。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祖爷爷……哇,我好疼呀,我的嘴巴在流血,祖爷爷……”小武眼睛恢复理智,他吐掉嘴里的碎石和牙齿,以及那一口鲜血,大哭起来。
“小武。”炼药师起身,就要去抱小武。
谁知小武的身躯迅速向后倒飞,飞入了那黑暗之中。
从那里,传出薛空的声音:“我为你照顾。”
炼药师内心愤恨,用劲捏紧拳头,只是哪怕再愤恨,也没有用,他只能期望自己为薛空炼完药之后,薛空会履行诺言,放自己二人离去。
一个魔头的承诺,真的可信吗?
若是以前,炼药师当然会扬起头来,义正言辞且十分鄙夷地道:“魔头的承诺如果可信,猪都能做这六级修真国的国王。”
但是眼下,他哪怕不信,也得信。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
当一件糟糕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而无法避免时,哪怕希望再如何渺茫与不可信,都只能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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