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几个顺着声音朝院中望去,只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汉子。定睛一看,这位好汉身材雄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宽肩长臂,大冷天的,衣服里面没有个内衣,露出了一角结实的胸膛。
“二郎不要鲁莽,今天大官人有贵客上门,切莫惊扰了贵客,等稍后我给你打一些过来。”旁边一个小厮赶紧搭话。
那汉子叹了口气,也不说话,扭头就要离开。
看到此人的长相气概,再听着旁边人的称呼,王伦眼前一亮,心里有了计较。
“且慢。”王伦站起身来:“识的酒中香,定是酒中知己,好汉何不进来,痛饮一杯。”
院子汉子站住,回过神来,看清屋里的人,只见对方中等偏上的身材,白衣白面,面容英俊,气概潇洒,看来不是一般人物,眼中更是一脸期待,表情不似作伪。
汉子笑着抱了抱拳:“多谢好汉邀请,只是今日诸位难得和柴大官人相见,定会叙旧一番,我等日后有缘再聚。”
“好汉莫急,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豪杰一见便倾心。”王伦说着,几步路便走进院子,一拱手,满脸诚意。
“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豪杰一见便倾心。”大汉哈哈一笑,又是拱手回礼。
“哈哈,二郎,王伦兄弟诚意邀请,今日恰逢王伦兄弟带来的美酒,我等一番畅饮,也是痛快。”柴进看王伦看重这汉子,也有心做个顺水人情,也跟着走进了院中。
“如此便叨扰了。”大汉一笑,也不客套,就随两人进了大厅。
王伦拉着汉子坐在了自己身边,伸手拎起坛子,拿了一个空碗就倒满了酒。
“武松兄弟,我来引荐,这位是梁山山寨之主,江湖人称白衣秀士王伦,这位兄弟是大力水手张九,这位兄弟是圆月弯刀时大勇。”说着又转身:“王伦兄弟、张九兄弟、大勇兄弟,这位好汉是武松武二郎,武艺超群,清河县的热血好汉。”
几人互相拱了拱手。
王伦现在知道柴进很是会做人,武松现在还没有景阳冈打虎,也没有醉打蒋门神,更没有血溅鸳鸯楼,毕竟是自己院子里的庄客,抬一抬武松的身份也显得自己脸上有光。
不过就看武松的穿着打扮,王伦就知道武松在这里过的一般,不过王伦也是看破不说破。
“诸位兄弟,今日难得一聚,我等且共同举杯,喝一大口。王伦兄弟,你可害得我好苦,二郎,你可小心,这酒烈的很。”柴进说完大家哈哈一笑,都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起龇牙咧嘴。
武松不信邪,一大口下肚之后呼了一口长气,眼睛一亮:“这酒好浓的酒香,好大的力气。”
“哈哈,大官人和武松兄弟有所不知,这酒是飞天版的醉瑶台,等闲酒水,我也不好意思在两位兄弟面前献丑。”王伦笑着介绍。
“醉瑶台?好名字,这是哪里产的酒?这酒的味道难得,即便是宫中御酒也是差之远矣。”柴进感了兴趣。
“在那济州城上有一家酒楼叫醉瑶台,是当今唯一一个卖这美酒的地方,这酒楼刚刚开业,一般人也不知晓。”王伦卖着关子。
“这酒几多银两?回头我得多弄些回来。”柴大官人问。
“这飞天版的醉瑶台要20贯钱一斤,一坛子就要200贯钱。”王伦笑了笑说。
“哦,竟是如此天价?”柴进惊讶,随即苦笑:“即便是我颇有家资,也不敢过多囤积。”
“这酒竟然如此之贵?武松哪里当得?”武松惊了一下,当即放下了碗。
“哈哈,武松兄弟莫要惊讶,这美酒敬英雄,这不管是多少钱的美酒,开坛即是精华,入口便是豪情啊。这大丈夫的豪情壮志,又岂是区区银两所能够衡量。”王伦豪气地说:“再着说,这江湖上的人并不知晓,这醉瑶台真正的东家,便是我梁山山寨,所以两位尽管放心,这酒咱是要多少有多少,两位敞开了喝。”
“好一个开坛即是精华,入口便是豪情,王伦兄弟,你去梁山当真是猛虎上山,蛟龙入海啊,日后兄弟的成就当是不可限量。”柴进感叹。
“若非朋友们相助,梁山哪能有今日,王伦记得大官人当日的恩情,这里我敬大官人,我先干为敬。”王伦说完,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喝干。
“哈哈,王伦兄弟爽快。”柴进拍手,说完也是干了碗中酒。
王伦端起倒满碗,对着武松笑着说道:“武松兄弟,你定是海量,可敢与我干了此碗。”
“有何不敢?王头领请。”武松爽快一笑,仰头喝尽。
“好个爽快的武二郎。”王伦笑着叹了一声,一仰头喝尽了碗中酒,只是喝得急,一阵咳嗽,众人哈哈大笑。
烈酒下肚,自然是敞开了心扉,王伦讲了与林冲一行人去东京接林娘子的经历,武松讲了自己失手杀人的经过,就连柴进也说了自己乔装去大辽上京的惊险历程。大家一起喝了个昏天暗地,不一会,一坛子酒见底。柴进嚷着要去再拎一坛子酒,刚没走几步,就倒地不起。桌子上只有武松,摇摇晃晃走出大厅,单手拎起一坛子酒,张口就是小半坛子,哈哈一笑,说了一句痛快,就倒地不省人事。
等王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这时候张九和时大勇早已经醒来,和武松在院子里聊天。
这是柴家庄园一个偏院。昨天柴进早就喝得不省人事,是柴进的仆人把这几个人抬过来的。
王伦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喝了大概有2多斤白酒,张九和时大勇也有1斤半,柴进也是2斤只多不少,剩下的都进了武松的口,现在看武松跟没事人似的。
王伦不知道,武松后来自己又喝了小半坛子。
武松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重情重义,张九和时大勇也是厚道之人,三人竟聊的十分投缘,看到王伦清醒,三人起身,迎了过来。
“王头领,你可是醒了?”武松笑着说。
“哈哈,好你个武松兄弟,我喝酒不是你的对手,甘拜下风。”王伦苦笑。
“王头领说笑了,你弄得这美酒养刁了武松的胃口,武松以后喝酒怕是没了滋味。”武松笑着打趣。
“武松兄弟说哪里话,有我在,定然不会少了你的酒喝。”王伦笑着说。
“就依王头领所言。”武松笑着说。
“哎呀,看我这脑袋。”王伦拍了拍自己的头,晃了晃,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站起身来,拉着武松的胳膊,认真地说:“二郎,我和大勇还有九郎都是生死兄弟,你我虽然是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按理说是日久见人心,我却信一眼万年,若不嫌弃我落草为寇,不如咱们结个异姓兄弟,好歹是患难与共,富贵同当。”
“哥哥说的哪里话来,武松也是有人命官司在身,难得哥哥看重武松落魄之人,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武松双眼通红,当即跪倒在地。
“哈哈,好兄弟。”王伦大喜。
王伦拉起武松走向院内,面向烈日晴天,接过张九和时大勇递过来的酒碗,两人拿酒泼了一半在地上,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喝干,然后哈哈大笑。
这叫祭厚土,见青天,青天之下,情义永在。
众人回屋坐下。王伦此时见武松,甚是亲厚,武松见王伦也是如此,旁边的时大勇和张九也是直爽厚道之人。武松心思细腻,逃亡这半年多来,这时候才觉得心里踏实。
昨晚几人早就报了齿序,王伦长武松两岁,就坐实了大哥的位置,武松也甘愿为弟。
很多看官疑惑,水浒世界中,哥哥弟弟叫个不停,没个章法。其实说来,在这两宋时候,叫哥哥有三种情况:一种是年龄在上,一种是江湖地位高,一种就是心悦诚服。林冲年纪比王伦还大上两三岁,他却叫王伦大哥叫的心服口服。
“二郎,你在柴大官人庄园也有些时日,你一身本事,长久埋没此处也不是回事。我梁山此时蓬勃发展,可惜现在人手不足。你不如随我去梁山,一来我们可以共创一番事业,二来你这一走千里,你家里大哥肯定记挂的紧。梁山离清河县不远,相互也能有个照应。”王伦一脸诚恳。
王伦提起了武大郎,让武松眼里一红,顿时沉默下来。武家兄弟二人从小没有父母,武松从小个子高,食量大,又是个不受欺负的性子,从小不知道给大郎惹了多少祸事,大郎向来是苦口婆心。现在想到自己这一走,也长久没个回信,不知道大哥现在在家里如何,有没有受欺负。
武松想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就拱手对王伦说:“就依大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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