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脸上这么一凉,杨志猛地睁开了眼睛,赶紧挣扎着起身,看着自己刚才这是躺在地上,旁边有一个年轻的汉子手里还拿着装水的葫芦。
杨志下意识地就要摸身上的宝刀,一摸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宝刀刚才已经遗失了。
“别忙活了兄弟,你这次的蒙汗药有点重,现在的你还没什么力气,得好好缓一缓。”一个宽肩窄腰的汉子笑着蹲了下来。
“是你们救得我?”杨志环视一圈,刚才追我的那两个人呢?
“有两个汉子在追你,看到我们之后就退回去了。”宽肩窄腰的汉子笑了笑,略显桀骜:“你这是遇到仇家追杀了啊。”
“多谢好汉相救,敢问好汉姓名?”杨志挣扎着起身,朝对面桀骜汉子拱手。
“不客气,俺叫阮小七。”桀骜汉子笑着拱手回礼
“阮小七?莫非是人称活阎罗的阮小七?”杨志惊讶,他出发的时候打探过沿途的好汉姓名。
“正是,看好汉相貌,也是本领在身的汉子,敢问如何称呼?”阮小七笑着问。
“在下杨志。”杨志有点尴尬。
“莫非是江湖上人称青面兽的杨志?”阮小七惊讶。
这杨志的大名他可是听过,据说是杨家之后,一身武艺精湛。
“惭愧,正是。”杨志低头叹了口气。
“杨志兄弟,听说你杀了那泼皮牛二,被发配到了大名府,在梁中书手下办差,怎么会到了这里?”阮小七疑惑地问。
“唉,一言难尽。”杨志叹了口气。
这押送生辰纲本是机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生辰纲被夺,一行人全部被害,就剩他这一个,现在就是隐藏也没了什么意义。
杨志一五一十地把黄泥岗上事情的经过跟阮小七这么一说,阮小七听后也是感叹:“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兄弟本领高强,可否助杨志夺回生辰纲?杨志回头禀报梁中书,定有后报。”杨志想到了什么,立马跪地恳求。
“杨制使快快请起,”阮小七扶起杨志:“非是阮小七不帮忙,你蒙汗药中的狠,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那帮贼人有备而来,又是人多势众,明显是专门干这种勾当的汉子,定然是有高手。我等现在人少,仓促之下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何况”阮小七叹了一口气:“他们估计已经是早已走远,追之不上了。”
这要是搁以前,阮小七头脑一热,说不定真的上去就干。但是现在阮小七是什么人?那是梁山特战营的副营长,要不是认字不过关,现在就是营长,下面200来个好手,现在早就锻炼了出来,不像以前那么鲁莽了。
杨志一听,也是叹了口气:“也是杨志心急,那帮人现在应是不见了踪影。”
“杨志兄弟,你这右胳膊有伤,刚才我们仓促包扎了一下,现在天热,怕是伤口处理不好,以后会有大麻烦。前面不远就是济州城,城里我们有疗伤神药,及时医治一下,再做打算。”阮小七建议。
“也好,那就有劳兄弟了。”杨志拱手。
现在的杨志还是有点懵,这一路上还好好的,刚才自己还打跑了一帮子贼人,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落得了如此田地?
“刚才你说的那两个瘦小的汉子应该是劫道之人中精心培养的药人。平时选一些耐蒙汗药比较好的汉子,经常用蒙汗药训练,时间长了,他们中了蒙汗药,发作时间就要比平常人长很多,醒过来的也更快。”阮小七说:“这次你们的蒙汗药下的量比较大,那两个药人坚持坚持,蒙混过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杨志感叹。
这些细节是劫道土匪的机密,要不是阮小七干了特战营的差事,还了解不来这些机密。这抗蒙汗药训练正是他们日常训练的一部分。
这杨志也是因为打赢了一拨贼人,心里放松了一些,要是再警惕一些,定会看出马脚,即使保不住生辰纲,凭他一身的本领,逃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说什么也晚了。
路上阮小七也透露了自己是梁山的头领,带着下面的兄弟出来训练。
这杨志是名门之后,武艺精湛,江湖上颇有名气,现在又是落难,现在结交一下,以后未必不能结个善缘,甚至入伙做兄弟也是可能的。阮小七想的明白,现在的他格局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杨志一路上唉声叹气,阮小七也是好言宽慰,一路上说着话,走的也是很快,前面不远处就是济州城了。
杨志这时候注意到阮小七手下的十来个兄弟分前后左右围在周边,虽然队形来回变换,但不管怎么换都是一个特别好的防守队形。
这杨志是名门出身,从小心里的志向就是恢复祖先的荣光,征战沙场,自己从小勤练武艺自不必说,更是勤读兵书,演习兵法。现在看到这防守队列顿时感到惊诧。这么精妙的队形怎么可能是梁山上能有的?
他们杨家有祖传的练兵秘法,其中就有关于小队形攻防训练,那是杨家历代先祖多少年的智慧结晶,寻常人等不会往外透露。这历朝历代都是有将门。为什么叫将门?因为带兵打仗中间是有诀窍的,一些关键的细节都是不传之谜,很多将门都是靠这个吃饭的。传世的兵法本来不多,更不是寻常人能见,即便是看到孙子兵法又能如何?这孙子兵法就像是儒家的论语,读论语的人多了,可不是谁都能做进士,真正值钱的是那些后代大家在论语上的注解。
这兵家也是。
“梁山果真是卧虎藏龙啊。”杨志感叹。
“看出门道来了?”阮小七看着杨志打量自己兄弟的队形。
“即便是将门世家的传承,也不过如此。”杨志赞叹。
“这都是梁山众多头领苦苦琢磨的结果。”阮小七感叹:“之前我也没想到这小小队列有这么多门道。杨兄弟以后若是能见到大哥,你们定会有话聊,这一眼就能看出门道的人可是不多。”
有一点阮小七没说,即便是林冲,看到这种队形变化,也是好久没缓过劲来。
看来将门之后,果真是名不虚传。
“你大哥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称白衣秀士的王伦?”杨志问。
“正是。”阮小七一脸崇拜。
“这种兵家机密向来不外传,这王头领秀才出身,竟然能如此精通?”杨志惊奇地问。
“哈哈,大哥之能深不可测。以后你们有机会聊一聊就知道了。”阮小七卖了一个关子。
“江湖上都说白衣秀士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看来传言太假了。”杨志感叹。
“这很多的传言都是梁山故意放出去的,只有真正交心的兄弟才知道真相。”阮小七看着杨志,认真地说。
“这是为何?”杨志不解,江湖上哪有故意败坏自己名声的?
“低调发展,猥琐发育。”阮小七说出了王伦的经典名言。
“王头领有大智慧,杨志叹服。”过了好一会儿,杨志才明白过来。
这说着说着,阮小七一行人就到了醉瑶台酒楼。
“拿点神药和绷带,我这位兄弟受了伤,要重新包扎一下。”阮小七嬉皮笑脸地对着柜台上的颜秋红说。
颜秋红走出柜台,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志的伤口,妩媚地看了阮小七一眼,笑着说:“你们先上楼,我这边安排。”
阮小七和杨志上楼,朝着他们专用的房间走去,还没靠近,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激动嚷嚷。
“哥哥们,兄弟我点儿背啊,我是从来没受过这种憋屈啊,这一招儿没出,我一个朴刀就剩个擀面杖了啊。要说兄弟我也不白给啊,我那也是没遮拦的汉子啊,千把人的队伍兄弟我拿一把刀也敢捅个进出啊,这特妈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杨志越靠近门,越觉得这声音熟悉,好像哪里听过,正犹豫着,门就被阮小七打开了。
杨志定眼一看房间正中那激动的汉子,顿时心里一惊。
这特妈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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