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这马上就要正面面对叛军,这高俅心里是又兴奋又激动。
实际上,到了高俅这个层次,一般的叛乱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这高俅心里有数,你要说是蹴鞠和专营,这高俅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要说冲锋陷阵,战场冲杀,这高俅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当朝太尉最主要的职责是协助皇帝调兵遣将,而不是到最前线。
这次不一样。
高俅这次主动请缨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这京东东路有很多人事变动都是经过高俅的手,高俅家里的水玉镜子也是最多的。这高俅必须要向官家表态,自己和那梁山势不两立,这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否则自己的前程可能不保;
第二个原因,这自己的超级大仇人林冲现在就在梁山,是王伦的头号大将,这高俅来了能和林冲直接对战。当初京城里那一句高太尉公侯万代,高衙内子孙满堂现在还是高俅心里一根刺;
第三个原因,这高俅自以为自己是大宋军队第一人,是赵喆的铁杆心腹,但是现在很多人都能看的出来,这童贯才是赵喆心里的军队第一人,已经稳稳超过高俅的位置。这童贯为什么能后来居上?靠的就是战场冲杀,屡立战功。
这高俅在排兵布阵上不如童贯,但是这高俅会用人,敢用人。
高俅认为,只要他带上几个好手,多立战功,多提拔自己的将领,到时候军队里上上下下,还是他高俅说了算。
现在的高俅就把所有人将军都叫到自己的大帐内,准备商量一下明天的对策。
此时高俅的面前有一张地图,项元镇、徐宁、索超三位将军衣甲鲜明,也围在地图周边。
“三位将军,我们的大军明天就能到这济州城下,三位将军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油灯下的高俅和蔼可亲。
“太尉大人,末将以为这济州城城墙坚固,我们远道而来,这叛贼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做好了准备。我们有五万大军,这敌人大军的数量不详,少则一万,多则2万。我们如果强行攻城,损失恐怕不小。如果能将敌人引出城外野战,我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项元镇拱手说。
“项节度此言颇合兵法。”高俅满意地笑笑:“只是我们大军气势汹汹而来,若是那贼人坚守不出,我们该怎么办?”
“太尉大人,末将是个直脾气,若是那贼人出城野战,末将愿为先锋,定取林冲首级献与太尉;若是那贼人坚守不出,末将就带着几十个嗓门大的,在城下叫阵,什么恶心末将喊什么,不怕那贼人不出来。”索超一拱手,瓮声瓮气地说。
“哈哈,索将军倒是爽直脾气,这次若有战功,我定当为你向官家请功。”高俅捋着胡须笑着说。
高俅自然知道这林冲武艺不弱,这索超未必是对手,但是这索超当众表态,这份心就很难得,高俅自然要鼓励。
“谢太尉大人栽培。”索超单膝跪地,感激地说。
“太尉大人,末将有一件事情比较担心:我们仓促前来,对这济州城了解的不多,这林冲手下兵力几何,战将多少,战将是谁这些信息都不太清楚,要是匆忙作战,怕要吃亏。是否要稳稳扎下营寨,等详细情报过来之后再行定夺?”徐宁是个稳当的性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徐将军言之有理,”高俅点了点头:“只是官家现在在气头上,着急等待我等的捷报,我等怕是拖不得啊。”
高俅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童贯率领后续大军还有20多天就能到,自己要是能提前拿下首功获得大的进展,接下来在官家面前好说话。要是等的世家长了,童贯到了前线,自己少不得要听他的调遣,毕竟童贯才是剿贼主帅,自己还是个副的。
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
项云镇想了想说:“太尉大人,我们有5000精骑,明日末将愿率领骑兵,先行一步出发,到济州城下叫阵,若是这贼人出来,我刚好冲杀一阵,探探虚实;若是贼人不出来,我也好把济州城周边先威慑起来,这贼人必定不敢轻易进出城。末将刚好等待太尉大军到来,再做定夺。”
“项节度说的在理,便依你的安排,明天你为先锋,带5000骑兵前出,探探对方虚实。”高俅笑着说。
“末将遵令。”项元镇朗声拱手。
“太尉大人,末将也愿为先锋,与项节度同去。”索超着急着拱手。
“哈哈,索将军不用着急,有的是仗打。”高俅捋着胡子笑着说。
“太尉大人,末将有一想法,不知可不可行。”徐宁拱手。
“哦,徐将军但说无妨。”高俅抬起头,笑着看着徐宁。
“这济州城背靠梁山水泊,右临广济河,我们无法做到全部围城,这贼人久居梁山水泊,若是留有后路,急切下从水路逃跑,那我们就无法全功;我们可以多调大船,通过广济河,威胁济州城侧后。若后路被堵,这济州城反贼必定军心大乱,太尉大人若大军进攻,则可事半功倍。”徐宁拱手说。
“哈哈,徐将军此计甚妙。”高俅击掌大笑:“此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稍后你持我手书,知会周边州县,全力调动大船,三日之内,能调动多少就调动多少。”
“遵令。”徐宁激动大喊。
高俅经过徐宁这么一计,心思也打开了,顿时兴奋了起来,继续与三位将军商量细节。
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大营北部约10里的地方,升起了两颗烟花。
这烟花声音不响,但就是亮,士兵们都看着稀罕。
不一会儿,高俅大帐议事结束,项元镇快步来到骑兵军营,手持太尉手令,接管了骑兵军营。
到了后半夜,向元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手下,开始给马喂粮草。
这明天一早骑兵就要出战,这马要提前喂。
这喂马的时间有讲究,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这喂的太早,这马提前消化的差不多,那还得喂;这要是喂的晚,这大量的草料和豆子都在马的胃里,快速跑动的时候太伤马力。
项元镇是沙场老将,先做土匪,后做将军,这点细节把握的很好。
传令兵持着令牌出了军帐,快速跑到马棚。
这喂马是一个受气活,喂不好,上面会怪罪,这即便是喂好了,也没啥大的功劳。
这刘贵是一个提辖,却被人家叫做喂马提辖。
这称号他向来不喜欢听,虽然他中间多少有点油水,但是这点好处远远满足不了他。
刘贵听了传令兵的传讯,不敢怠慢,立马把自己的属下全部叫了起来。
看到传令兵走远,这刘贵开始埋怨:“哼,不早说,5000多匹马是说喂就能喂的么?还贻误战机,军法从事,当我是吓大的?”
刘贵一沉思:“传我命令,让那些送草料的壮士协助喂马,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把所有的马喂好。”
按理说这喂马需要专人专喂。可是这朝廷的军制早就乱了套了。
300个喂马士兵空额就有250个。
这要是平时,辛苦点也就得了,但是现在是战时,贻误战机这个罪责可不是好担的。
那送草料的30来个汉子,手脚还算麻利,让他们帮帮忙也好。大不了下次的回扣不要他们的。
这刘贵想明白之后,就哼起了小曲,亲自去了草料库。
一个叫梁诚的小伙儿接到命令之后满是为难,哭丧着脸对一个军汉说:“军爷,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这马我们也没喂过啊,不要喂出个好歹,耽误了军爷们的大事。”
“哼,有啥难的?只要往槽子里倒料就行。你们可别偷懒,告诉你们刘提辖说了,今晚的差事干好了,下次的草料不要回扣,一文钱都不卡你们的。”一个强壮的军汉笑着说。
“嘿,得嘞,您就看好了。”梁诚笑着搓了搓手,转身招呼:“兄弟们,干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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