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赶紧起身拦住他,拱手赔礼道,“是本官孟浪了,还请大师原谅则个,本官也是一片好心呐,以大师的才干去投效哪个达官贵人,甚至是国公皇子,都比在本官这儿当一个县师爷要强得多,不过既然大师这般看重本官,那本官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您看行吗?!”
姚广孝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见叶瑾这么诚恳的道歉,他也就借坡下驴了,开口道,“大人也不要妄自菲薄,您又不是不知道后院住着的那位的身份,所以您将来必然飞黄腾达,贫僧这也是提前谋划,跟着大人一起鸡犬升天而已。”
叶瑾耸了耸肩,无奈道,“就我这个臭脾气,不被那些阴险狡诈之人暗中弄死就不错了,还飞黄腾达呢。”
“所以大人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寻找,或者说培养同道之人,不得不说,您创办上元书院’是一招妙棋,只要将这些人培养起来,然后再通过您的关系进入官场,形成一股全新的势力之后,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掌难鸣了。”姚广孝分析道。
叶瑾一脸懵逼。
嗯!?
我什么时候下了这么一招妙棋了?!
天地良心。
我创办上元书院’的初衷是为了给大明多培养几个理工科的人才,而不是拿他们来作为党争的棋子啊。
不过姚广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谁说理科生就不能混官场呢?!
自己的力量确实薄弱了一些。
姚广孝没有察觉到叶瑾的表情异常,而是继续分析道,“但是上元书院现在有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不解决的话恐怕您的计划难以实现。”
叶瑾一脸好奇,“哦,愿闻其详。”
“其一是师资力量,您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担任学院山长(校长)一职绰绰有余,但是您还是一县之尊,所以对于学院的教学和管理必然不能事事躬亲,但是一般的读书人,甚至大儒又与您理念相违背,自然不会来上元书院授徒授课,所以您打593算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批合格的先生教授学生呢?!”姚广孝问道。
“唉…”叶瑾叹息一声,接着道,“这也正是本官苦恼的地方啊,上元书院不只是传授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更多的是一些杂学,比如算学、医学、墨学(物理)、炼丹术(化学)、农学之类的,但是想要找到这方面的人才真的很难。”
“贫僧或许能提供一份名单供大人选择…”姚广孝斟酌着说道,“但是这些人性子都古怪的很,能不能说动他们出山就看大人您的本事了。”
叶瑾大喜过望。
他知道姚广孝这个秃驴交友广泛,而且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有交情。
所以让他提供这些非主流的人才最适合不过了。
“那就拜托大师了,您只管提供名单,剩下的本官来解决便是了。”叶瑾大喜道。
然后接着问道,“那第二个困难又是什么呢!?”
“招生。”姚广孝回答道。
对。
就是招生。
因为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地位可是高的很。
华夏古代封建社会将平民分为三六九等,就是所谓的‘士、农、工、商’,读书人的地位是排在第一位,能与统治阶级分享统治权。
特别是北宋朝廷重文抑武,甚至宋真宗赵恒还作了一首特别出名的《劝学诗》,诗里甚至还出现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等千古名句。
连皇帝都亲自下场抬高了读书人的社会地位了,士子的社会地位还会低吗?!。
其实在两宋之前,读书人的社会地位就已经够高了。
毕竟崇拜知识是人类的本能之一。
在两宋之后,读书人的社会地位更是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仅次于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皇权。
甚至在明朝中后期,文官势力一度能与皇权相抗衡。
要不然明朝中后期的好几个皇帝为什么会重视宦官,让宦官掌握批红大权?!
还不是武将和勋贵集团在文官面前不堪一击,为了防止文官集团一家势大,所以皇帝才会把宦官推出来和文官集团打拳击?!
虽然在洪武年间,当今圣上朱元璋乃是天降猛人,文官势力远不如几十百余年之后那么嚣张,但是现在士林集团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现在叶瑾已经在掘士林集团的根基了,人家凭什么搭理你啊!?
所以叶瑾想要在读书人当中招收学生是不可能的。
但是作为学院,不在读书人当中招收学生,能去哪儿招收学生呢!?
其他阶级大字不识一个,扁担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一个‘一字。
难道从这些大老粗里招收学生吗!?
好吧。
叶瑾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从传统的读书人群体里招收学生,因为这些人根本不会买他的账,他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但是如果从其他群体当中招收学生的话,阻力就小得多了。
而且自己创办的这个上元学院’又不是要传授高深的知识,而是教一些基础的物理、化学、数学、几何、现代医学等理科知识,所以对学生的文化素养要求不高,只要能读书识字即可。
所以听到了叶瑾的解释之后,姚广孝微微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招生就容易多了,只是若是学生的素质不高,恐怕成材率也不会太高`~。”
“本官理解的成材率和大师理解的成材率并不是一回事,大师觉得从上元书院毕业之后,能入朝为官才算成才,但是本官的成材率是但凡入我上元书院之门,4年之后都会有一技之长,或去商铺担任账房,或来衙门担任小吏,又或者去某个工坊担任大师傅都可以,反正本官今年才弱冠之年,又懂养生之道,活过百八十岁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此事急不得,本官每年培养几十上百个这方面的人才,数十年下来,数量也会大的惊人,只要数量足够多,本官相信量变一定会引发质变的,到时候朝堂之上或许真的有我上元书院的一席之地,也未可知呢。”叶瑾笑着道。
姚广孝微微一怔,这才苦笑着摇头,“是贫僧太着急了,既然大人胸中已有沟壑,那贫僧自当竭尽全力,为
大人促成此事。”
“哈哈,共勉共勉,大师你且看着吧,将来的世界,一定会与现在大不同的,或许在咱们的有生之年,能搭乘不需要马匹的车日行千里,能坐上不用人力推动的船驰骋大海,能见识到大明的疆土遍布世界角落,能看到我大明军人和百姓在这个世界上畅通无阻,总而言之,此时的大明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未来大有可为。”
“有大人在,贫僧相信未来的大明一定大有可为。”
二人商业互吹了几句,然后相视一笑。
“晦气…真特娘的晦气,那几个国子监的监生也都是一群废物,居然被那小儿怼的哑口无言,哼,真的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了。”张典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已经是到了中午了,张典吏觉得心里闷得慌,所以就带着一个心腹手下来到了上元县县城里的这家酒楼喝闷酒。
虽然几个月前叶瑾几乎将上元县的胥吏和差役给一锅端了,但是也留下了几个胆小谨慎的书吏。
而这其中,就有一两个是张典吏的心腹。
王书吏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边给张典吏倒酒,一边宽慰道,“久三老爷,您又不是第一天跟大老爷打交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一清二楚,那些国子监监生岂是他的对手?!而且您之前也知道单凭此事是搬不倒大老爷的,现在又何故置气啊?!”
张典吏叹了一口气,“本官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本官就是心有不甘呐。多好的机会呐,居然就这么被那些废物给浪费了。不过那小儿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当众如此编排当今圣上。”
“几个月前大老爷当众念反诗,朝廷不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吗?!而且这几个月进进出出县衙后院的那几个人,据说都是京里的大人物,人家上面有人。”王书吏指了指楼顶。
“唉…”张典吏叹了一口气,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是啊,人家上面有人,咱们怎么可能扳的倒人家啊…抬”
二人相顾无言。
正要继续喝闷酒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张典吏正要破口大骂,但是看到来人身穿的服饰的时候,到嘴边的脏话愣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这是唐末时期诗人皮日休写的一首诗,此诗的主角不是别人,就是至今依然波涛汹涌,千里通航的京杭大运河。
京杭大运河始建于隋朝,传说是隋炀帝为了来扬州看琼花专门出动几十万民工修建的。
当然了,隋炀帝再昏庸也昏庸不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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