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班身为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论心计又如何能够比得了老谋深算的沮授?
尔乌在将沮授在信中教他如何应对的话语,几乎全都对楼班说了出来。
离间计,是一个几乎明知道他是计,要离间你和你麾下的能人,却很难防范的一个计策,在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时期,都十分实用。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人心隔肚皮,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信任。
尤其是对方还是游牧民族,一个就连亲父子之间都会因为权力而互相攻伐的民族。
尔乌在的一番话,直接把楼班对于蹋顿的信任给消灭的一干二净。
“尔乌在,你说,本单于现在该如何做?”
“如今整个部落,对蹋顿都言听计从,我根本无法与他发难。”
楼班面露愁苦之色,垂头丧气的说道。
在此之前,一心只想着享受的楼班,根本不会去想这些。
而如今当他想起这件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一个当权者没有威信,手下人又怎么可能会听从他的命令。
“单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你这怎么能叫与他发难,你这是夺回自己的权利。”
尔乌在抓着楼班的手臂,出言反驳道。
“对啊,你说的太对了。”
“我这是夺回自己的权利,可是...可是我无人可用啊!”
楼班心中暖洋洋的,抓着尔乌在的双手诉苦道。
“单于,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啊?”
“你还有我啊!”
“你还有许许多多忠诚于你的儿郎,你怎么能如此颓丧?”
“你是大乌桓的单于,你是雄鹰、你是狼王、你是我乌桓的单于,你应该振作起来!”
“振作起来,我的单于!”
尔乌在右手握拳,对着楼班鼓励道。
“对,我是雄鹰、我是狼王、我是乌桓的单于!”
“我还有你们,尔乌在,我现在该怎么办?”
楼班心中感动无比,拉着尔乌在询问道。
“此事不能声张。”
“拼实力,我们是无法与蹋顿抗衡的。”
“硬的不行,我们就得来阴的。”
尔乌在神色变得严肃,对着楼班小声说道。
“嗯,然后呢?”
楼班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尔乌在。
“蹋顿所依仗的,无非是那些老东西。”
“若是单于信我,就按照我说的来。”
“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尔乌在将嘴巴附在楼班的耳侧,小声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妙,妙啊!”
“没想到尔乌在你竟然有如此计谋。”
“当真是本单于之福!”
楼班越听眼神越亮,最后激动的拉着尔乌在的手,夸赞道。
“单于,尔乌在誓死效忠单于。”
尔乌在对着楼班行了一个乌桓族的大礼。
“我信你!”
“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邀请诸位长老来王帐,晚上与他们摆下酒宴,你那边也做好准备。”
“就靠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楼班点了点头,拍了拍尔乌在的肩膀,眼神真挚的说道。
“单于放心!”
尔乌在拍了拍胸口,旋即大步离开了王帐。
...
夜幕降临,柳城作为后世的东三省地界,哪怕是开春的时候,晚上依旧带着寒凉。
十数位乌桓长老,穿着温暖的羊皮大氅,带着满心的疑惑走进了王帐所在的部落之中。
“奇了怪了,今天少单于怎么想起来宴请我们?”
杞忽鲁很是诧异的对着身旁的一名长老说道。
“按理说,少单于如今也二十岁了,估计是想要做真正的单于吧。”
谷里刮剌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
“唉,少单于年轻气盛,倒也能够理解,不过这单于之位,又怎么是这么好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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