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营房外的蒯良将父子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蒯良刚刚在城楼上从郝昭口中听闻了父子二人的近况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深知这对父子皆是忠义之士,于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位严颜将军。
蒯良匆匆地从城楼上下来,来到了城内的战俘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严颜交流一番,了解更多关于他们的情况。
郝昭紧紧跟随着蒯良,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深知蒯良此番前去会见严颜,存在一定的风险。
毕竟,严颜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猛将,那晚在白帝城外,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严颜的威猛,若非陈到及时出手相助,恐怕难以轻易将其生擒。
而严斌看上去也是一个习武之人,身手不凡。面对这样一对实力强劲的父子,郝昭不得不加倍小心谨慎。
然而,蒯良却坚定地表示,凭他对严颜性格的了解,相信对方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手。但郝昭仍不敢掉以轻心,认为应当小心行事。
毕竟,人心难测,一切皆有可能发生。万一严颜突然发难,蒯良岂不身陷险境?
蒯良和郝昭二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最终,蒯良还是决定独自一人前往营房内会见严颜,郝昭则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两人达成一致后,蒯良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营房。
“请问在下可以进来吗?”
蒯良站在门口,朝着屋内轻声问道。
此时,正在营房内的严颜、严斌父子听到声音后,都转过头去看向门口,严颜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阴沉,而严斌则显得有些紧张。
严颜从卧榻上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
“如今本将已是你们的阶下之囚,你们掌握着生杀大权,何必还要惺惺作态呢?”
显然,严颜对于自己被囚禁的处境感到非常不满。
严颜因为刚刚与儿子严斌的对话心中正憋着一股气,现在又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他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严将军这是怎么了,火气不小啊。”
蒯良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把严颜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满脸笑容地走进了屋子。
严颜看到蒯良毫不介意的样子,不禁哼了一声,语气生硬地说道:
“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换成是谁都会有一肚子火吧!”
作为一名武将,却被俘虏并关押起来,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
就在这时,严斌赶紧端来了一个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蒯良面前,并低声说道:
“先生,请坐。”
原来,当严斌手持魏延的手令来到白帝城的时候,曾经与蒯良有过一次交谈。那次交谈中,蒯良了解了他此行的目的和动机,因此两人算是相识。
蒯良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理会严颜,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严斌。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着开口道:
“严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不知道是否已经成婚呢?”
听到蒯良突然这么问,严斌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婚姻状况感兴趣。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回先生,在下已于去年完婚。”
蒯良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接着追问:
“那你可有子嗣?”
被问到这个问题,严斌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他偷偷瞄了一眼严颜,然后红着脸回答道:
“内人已有身孕。”
在汉朝,这样询问别人的隐私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然而,蒯良身为长者,也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恭喜严公子,也恭喜严将军啊!”
蒯良开心得如同自家有喜事一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目光温和地看看严斌,又看看严颜,眼神中流露出对两人深深的祝福和欣喜之情。
严斌微笑着拱手作揖,向蒯良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意。
而严颜听到孙辈即将出生的消息后,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孙辈的可爱模样。
然而,蒯良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他感慨道:
“添丁进口自然是大喜事,但如今益州战乱频繁,百姓生活困苦。子孙后代将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实在令人担忧。
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当这些子孙后代长大后,看着这片混乱不堪的故土,他们是否会后悔生于这个时代呢?”
蒯良顿了顿,继续说道:
“当他们以后得知他们的先辈有能力结束这乱世,却无动于衷的时候,对于先辈们,他们该是多么的失望啊。”
蒯良神情严肃,目光坚定而真挚,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感,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责任与使命。
他回想起多年前的情景,那时刘表单骑南下,荆州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各方宗族势力纷争不断,土匪横行霸道,贼寇肆意妄为,整个荆州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为了给子孙后代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蒯良和弟弟蒯越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决心帮助刘表平定荆州之乱。
他们四处奔走,不辞辛劳,终于协助刘表成功地统一了荆州,消除了内部的混乱局面,为荆襄带来了久违的和平与安宁。
如今,益州的局势与当年的荆州如出一辙,内乱外患,兵纷不止。蒯良深知,要想实现真正的太平盛世,像严颜这样的社会中流砥柱就需要挺身而出,为结束乱世贡献自己的力量。
严颜默默地听着蒯良的话语,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蒯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阶下囚,又能为子孙后代和这个太平盛世做些什么呢?
蒯良默默地观察着严颜的表情有些轻微地变化,心中暗自高兴,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开始触动了对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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