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朱厚照乘坐马车终于返回了京城。他表面上平静如常,但系统提到的“全身心”三个字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身”这部分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回京的三天里,马车上的折叠沙发始终未收,日夜忙碌。
两人的互动似乎都带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愫。
朱厚照觉得唐岚儿看他的眼神,与钱梦竹的眼神相似,都透露出某种情意。
眼睛是无法欺骗人的,朱厚照不相信唐岚儿对他没有感情。
抵达京城后,朱厚照指示马车直接将日本天皇的使团送往鸿胪寺,那是接待外国使者的专门机构。他告诉他们旅途辛苦,先好好休息,过两天再带他们游览京城。
知仁对明朝太子如此礼遇感到惊讶,不停道谢,连说了许多“阿里嘎多”。
安置好日本使团,朱厚照回到了唐岚儿的马车上。唐岚儿脸上仍带着微红,朱厚照发现,越是接近京城,唐岚儿的行为就越显得狂热。
一到京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重新出现在他心中。他并不知道,白莲教的少女在回京后又开始活动了。
朱厚照与唐岚儿依依惜别,明显感受到她的不舍。他安慰唐岚儿,过一两天就会去西山看她。目送唐岚儿的马车离开,她还拉开窗户向他挥手告别。
“全身心”的三个字像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令他困惑不解。如果唐岚儿心中有了别人,为何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她想离开,可以直接告诉他,甚至悄悄走掉。他从未限制过她的自由,也从未强迫她做任何事。
朱厚照唤来钱宁询问:“唐岚儿平时接触哪些人?”
钱宁恭敬回应:“回禀殿下,唐姑娘平日都在西山,很少出门。她每天练功、做瑜伽、照料温室,几乎不与外界人士交往。我会让人多留意,而且我们去天津时,也为小翠姑娘做了些训练。”
历史上,钱宁从一个太监养子晋升为朱厚照的义子,成为权倾一时的锦衣卫指挥使,他察言观色的本领非同一般。只需朱厚照一句话,他便知道如何回答最得体。
朱厚照点点头,感叹钱宁太过聪明。有些人看穿事情却不点破,以保护自己,但钱宁明白朱厚照喜欢直接坦率的交流方式,所以不如把事情讲清楚。
范亭靠近说:“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宫吧,皇上在等您。”
朱厚照点头,登上马车。他暂时放下猜测那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几何。转而思考一会儿见到弘治时该说什么。
其实朱厚照压根不清楚,他不能让唐岚儿对他“全心全意”,而应该是一个教派的忠诚。
回到皇宫,就有太监守在门口,告诉他不必下车,直接去乾清宫。
宫内禁止乘车骑马,太子也不例外。
有时皇上会特许行动不便的老臣享受此等待遇以示恩典。
但朱厚照明白这不是恩典,一是弘治不想让人知道太子在外游玩后才回来,二是弘治急于教训他。
朱厚照本想先回东宫见见钱梦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见父亲,先挨完打再说。
到了乾清宫,弘治仍在批阅似乎永远批不完的奏折。
朱厚照进来时,弘治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批阅,仿佛没看到他。
“儿臣向父皇请安!”
朱厚照跪在御案前,深深地磕了个头。平时他总是先说话,慢三步才跪下,等他刚要弯膝,弘治就会说免礼平身,他就不用跪了。
今天弘治没理他,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
朱厚照正襟危跪在御案前,表示对父亲的尊重,并非出于心虚。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朱厚照从未跪这么久,腿都麻了。
“铛!铛!铛!......”
座钟响了七声,晚上七点了!
座钟的出现改变了人们读时间的习惯,以前统称晚上七点为戌时,现在开始有人提到白天几点,晚上几点。
“咕......咕噜噜......”
朱厚照的肚子像抗议似的叫了起来,为了赶路,中午随便吃了点,晚餐也没吃。
朱厚照还是不敢出声,乖乖地跪着。
弘治也听见了他的肚子叫声,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弘治叹了口气,放下奏折,对一旁伺候的李荣说:“传膳!”
李荣接旨去安排晚膳,知道弘治对太子的惩罚差不多结束了。
弘治仿佛才注意到朱厚照,看着跪在御案前的他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朱厚照抬头回答:“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里?”
“儿臣不该不听父皇之言,擅自前往天津,置自身于险境,皇家血脉全系于儿臣一身,若有差池,断了皇室血脉,罪无可恕。”
弘治想再责备几句,发现朱厚照已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气得指着他说:“知道错了还犯!”
朱厚照开始表演,身体歪斜,假装体力不支,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弘治看着也心疼,正好御膳来了,给了个台阶下。
“还没用膳吧,起来一起吃吧。”
朱厚照艰难地站起身,揉了揉腿,才慢慢走向弘治。
朱厚照其实并没有假装体力不支,但腿麻是真的。
他也确实是真饿了,拿起馒头就开始大口吃饭。
弘治看着他那急切的样子,猜想他肯定是饿极了,心中的不满也减轻了许多。
"慢慢吃!"
朱厚照听见弘治这样劝说,就知道他的怒气已经消退。
"好的父皇,我来给您讲讲我在天津的经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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