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很大，但明军火枪控制的范围也不小。
一组明军火枪手，就能够对附近方圆两百步的区域，形成有效而致命的打击。
在鞑靼人突围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被火枪击中，惨叫着倒于马下。
但没什么人去反击那些明军。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一旦被明军缠上，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要火枪没有打中自己，就还有希望。
总之，长生天保佑吧……
部族长们亡命奔逃。
有人很倒霉的死在路上了，也有人冲了出来。
一路上，不断有明军向他们射击，向他们抛出震耳欲聋的掌心雷。
深夜中，鞑靼人也不知道明军躲在哪里，只顾着拼命逃窜。/
也有人被绊马索或者陷坑放倒了，很憋屈的被人杀死了。
更多的人是跑散了，在黑夜中漫无边际的乱窜，成了一群没头苍蝇。
失去组织的士兵，就不再是军队。
那些鞑靼人没有食物和清水，也没有喂马的干草和豆料。
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死在茫茫草原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千多鞑靼人，也是唯一找对了方向的鞑靼人，终于见到了阿鲁台大人。
一开始，逃窜的鞑靼人以为前方的烟尘是阿鲁台大人的兵马。
靠近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战场。
数不清的瓦剌人和鞑靼人在草原上混战。
这是真正的混战——十几个人或者是几十个人一队的骑兵，与敌人进行着相互冲击与厮杀。
唯一能够称得上阵型的，是鞑靼可汗阿鲁台的羊毛大纛，在那里聚集了数千鞑靼勇士。
部族长们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些从西边阵线退下来的族人。
对面，是瓦剌首领马哈木的中军旗帜。
这是瓦剌人全军出击，为马哈木的儿子脱欢来复仇了。
瓦剌人的兵力略微占优，但也无法打败困兽犹斗的鞑靼人。
“阿鲁台大人……阿鲁台大人！”
一个部族长在人群外围喊道：“敬爱的阿鲁台大人，我们遇到了明军，他们也许正朝着这边来了！”
阿鲁台皱了皱眉，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瓦剌和鞑靼正在混战，这时候撤兵离开，无异于自杀。
但如果明军真的来了呢？
如果明军和瓦剌两面夹击，鞑靼人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心生警惕的阿鲁台指挥亲卫骑兵缓缓转向战场的北边，以免明军忽然从他的背后出现。
看着鞑靼人的羊毛大纛开始移动，马哈木命令手下的族人乘势猛攻。
这一次，为了给儿子复仇，马哈木带着五万骑兵，气势汹汹的杀向鞑靼人。
鞑靼军的偏师被击溃，乘胜追击的瓦剌人狂飙突进，最终在这片草原上遇到了阿鲁台。
整军迎战的阿鲁台可不是那种一触即溃的软柿子。
在阿鲁台手上的，是鞑靼人最后的骄傲。
他们曾经是中原的主人，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现在，他们是走投无路的恶狼。
陷入绝境的鞑靼人殊死拼杀，与瓦剌人混战了大半天时间。
所以瓦剌首领阿鲁台同样感到焦躁。
明明瓦剌人更多，明明再努点力，就能击败鞑靼人了……
可是那些鞑靼人偏偏韧劲十足，拼了命的与瓦剌人厮杀着。
“马哈木大人，马哈木大人！”
一群瓦剌斥候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马哈木大人，十里之外，发现明军的骑兵！”
马哈木大喜：“明军来了多少人？”
斥候们恭敬的说道：“明军先锋有三千人，全员骑兵，还带着不少驮马，载着许多兵器。”
“哈哈哈哈！”马哈木高兴的手舞足蹈：“这可真是太好了！让儿郎们加油进攻，一定要缠住阿鲁台，别让他逃走了！”
传令兵把援军赶到消息喊了出去，瓦剌部顿时士气大振。
与此同时，明军出现在战场的外围。
发现了鞑靼人的踪迹之后，明军毫不犹豫的冲杀过来。
“砰砰砰”的枪声在战场上响起，正在混战的鞑靼人纷纷落马。
瓦剌人本来挺高兴的，但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明军骑着马，拿着火枪，缓缓向前推进。
一排排火枪朝着交战双方打过来，竟是不分敌我的乱杀。
在火枪的轰击下，鞑靼人和瓦剌人全都损失惨重。
原本就已经人困马乏的鞑靼人彻底崩溃，有的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有的人则是骑着马逃走了。
瓦剌人想派出信使过来联络明军，但不知道是否因为语言差异，对方毫不犹豫的用火枪轰了过来。
连续两拨信使，还没靠近明军就被打死了。
被火枪打死的瓦剌骑兵，更是多达上千人。
眼看明军火枪根本不分阵营的乱打，马哈木也只好带领部属后退。
到了傍晚，马哈木派人清点这一战的损失，更加的心情郁闷起来。
这一战，马哈木的瓦剌骑兵战死万人，轻伤重伤八千人，损失达到了三成以上。
唯一的好消息是，鞑靼人的损失更重。
除了阿鲁台率领的三千亲卫逃出战场外，鞑靼人几乎全军覆没，损失两万七千多人，战马和辎重全部落入明军之手。
马哈木不停派出斥候与信使，希望搞清楚明军那边的情况。
到了夜里，信使满脸欣慰的回来了。
信使将几个木盒摆在桌上，然后打开。
盒子里放着几个人头，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信使颇为高兴的说道：“马哈木大人，大明皇帝陛下已经驾到，委托我向您转达诚挚的歉意！”
马哈木乐得合不拢嘴：“真的？”
信使笑着说道：“皇帝陛下说了，今天傍晚赶到战场的明军将领，是一群不通瓦剌语言的蠢货，所以误伤了咱们的人。”
“皇帝陛下已经把这几个将领砍了脑袋，送过来向马哈木大人赔礼道歉！”
马哈木大笑：“太好了，扎穆尔，帮我准备干净衣服，明天我要亲自去拜见皇帝陛下。”
马哈木的亲信将领扎穆尔答应一声，他走过来好奇的看了看那几个人头。
扎穆尔觉得有点不对劲：“马哈木大人，请等一下，我觉得这些人头不像是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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