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废物!”朱悦耀愤怒的喊道:“这个该死的老三!父皇驾崩,危难之际他竟然先逃了!”
跪在地上的朱悦烯垂头丧气的说道:“皇兄,父皇驾崩,多半和三皇兄也有关系!”
朱悦耀冲过来朝着老四脸上就是一耳光。
“蠢货!”朱悦耀愤怒的叫喊着:“什么叫跟他有关系,分明就是他做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做贼心虚的逃走?!”
朱悦烯捂着脸喃喃说道:“是是是,怪不得他跑了……”
朱悦耀捶胸顿足哭喊道:“可怜我的父皇啊,竟被这个畜生暗算了!老三这个狡猾的懦夫,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立刻就逃走了……你们说对不对?”
诸葛瞻星、朱悦烯,还有那些太监和侍卫纷纷点头应和。
大家都说朱悦烯是凶手,这位刚刚继位的皇帝陛下反而全身无力的坐回到龙榻之上。
“现在该怎么办?”朱悦耀幽幽说道:“兵符找不到,玉玺找不到,这该怎么办啊……”
诸葛瞻星挥挥手,让周围的闲杂人等赶紧退下。
诸葛瞻星上前低声说道:“陛下,现在其他都是小事,泥溪镇的大军务必抓在手里。虽然兵符找不到,但是皇帝的私玺,还有日常秉笔的太监都在我们手上。只要把兵权抓住,今后是战是和,都好办了。”
朱悦耀坐在龙榻上喃喃说道:“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万一贺信忠不肯奉诏怎么办?”
朱悦耀絮絮叨叨的说着,看起来像是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
诸葛瞻星上前沉声说道:“陛下,现在成都没有多少兵力,万一贺信忠冥顽不化,那泥溪镇的兵马三天可至成都,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朱悦耀无力的说道:“诸葛大人,你派人传旨给贺信忠,看看他怎么说吧……另外去把全城的车辆马匹集中起来,实在不行,我们到乌斯藏的高原上去避祸吧。”
诸葛瞻星不敢多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向朱悦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朱悦耀坐在那里喘着粗气,他走到门口,发现吉利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气急败坏的朱悦耀怒吼道:“滚,给老子滚!”
吉利连忙磕头:“皇上,奴才告退……”
朱悦耀抓起一个花盆朝吉利丢了过去。
小太监吓得一侧身,花盆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朱悦耀声嘶力竭的喊道:“都给我滚!”
平时最受宠信的吉利灰头土脸的退下,宫女太监们也吓得纷纷逃走。
朱悦耀扶着墙壁喘息片刻,只觉得眼前发黑,步履无力。
当皇帝之前,朱悦耀倒是有几分期待。
可是继位之后,朱悦耀才发现,这“大汉”根本就是个烂摊子!
“陛下,陛下!”
王妃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王妃拉着朱悦耀的手含泪说道:“陛下,请保重龙体!”
朱悦耀嘴唇颤抖,搂着王妃嚎啕大哭起来。
朱悦耀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才刚继位不到一天,就是四面楚歌的形势!
现在就看贺信忠与前线的那些大将是否奉诏了。
信使从成都出发,带着圣旨,花了一天半夜的时间感到了泥溪镇。
愁眉不展的贺信忠拿到圣旨,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圣旨中,皇帝命令泥溪镇的十多万大军撤退,回到成都拱卫“京城”。
可是这份圣旨却是破绽百出……
圣旨的笔迹没问题,可是用印却是私玺,外加一个兵部的印章。
而朱椿平时使用的国玺,还有调兵的令符,愣是一个都没有。
贺信忠疑惑的看了看过来传旨的信使,只见对方眼神闪烁。
“成都发生什么事情了?”贺信忠冷冷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信使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贺信忠缓缓拔出宝剑:“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动粗了!”
看着明晃晃的宝剑,信使吓得跪倒在地:“大将军饶命,小人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蜀王殿下已经驾崩了!”
信使情急之下说出了“蜀王殿下”,反倒让贺信忠相信对方说的是真的。
殿下去世了吗?
贺信忠颓然坐倒,心如死灰。
贺信忠在帐篷里枯坐了整整一夜,成都那边陆续有人送信过来。
这些人之中,有诸葛瞻星派来的说客,有贺信忠在成都的仆人,还有过来拉拢贺信忠的官员。
各种信息集合起来,终于让贺信忠确认,朱椿去世了。
那些说客在贺信忠面前喋喋不休的劝说着,而贺信忠竟是一句都没听见。/
过了片刻,贺信忠声音干涩的说道:“陛下驾崩了,你们知道吗?”
一个说客连忙说道:“我们当然是知道的,请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太过悲伤了。”
贺信忠喃喃说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如今陛下驾崩,贺某当以死殉节!”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等说客们说话,贺信忠将宝剑对准脖子划了过去。
剑刃一扫而过,满腔碧血洒落在地面上。
帐篷里的大小将领、各方说客全都傻眼了。
片刻之后,有人哭了起来,有人悲愤的叫喊着。
当天晚上,泥溪镇的十万蜀军哄堂大散,化作了乱糟糟的十几股叛军。
事实上,朱允熥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叛军”——他们先是背叛了大明,随后又背叛了蜀汉,成为了肆虐川中的乱军。
朱允熥手头上兵力不多,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没有胡乱出击。
但近在咫尺的蜀军大营还是可以去的。
听说了贺信忠的事迹后,朱允熥颇为感慨。
想不到最忠于朱椿的,不是读了圣贤书的大臣们,而是贺信忠这个屡战屡败的武将。
以贺信忠的能力,只要他带着十万大军投降朝廷,必然会被朱允熥重用,甚至封侯也理所当然。
但朱椿一直善待贺信忠,并原谅了贺信忠屡战屡败的过错,令贺信忠成为最死心塌地的部属。
朱允熥悯其忠,命人厚葬贺信忠,善待其遗孤,并在泥溪镇和成都郊外建立“贺将军庙”,令其享受百姓的祭祀和悼念。
而此时的成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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