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
乾清宫。
“信王殿下,这边请~”
穿着大红蟒袍的魏忠贤,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见奉诏来乾清宫的信王朱由检,略显迟疑地看向东暖阁,微微低首,对朱由检伸手示意道。
“好。”
身穿四爪团龙纹黄锦袍的朱由检,在听闻魏忠贤所讲,挤出一抹笑意回应,随即便撩撩袍袖朝前走去。
在乾清宫外,一名名披甲挎刀的大汉将军,如同雕塑一般分站各处,那冷峻的面庞叫人觉得生惧。
御前的这些侍卫,好多都是生面庞啊。
朝东暖阁走去时,见到值守的诸大汉将军,朱由检眉头微蹙,心里却暗暗思量起来,眼下的乾清宫,尽管跟记忆里的一样,但是感觉却不同了。
似乎更威严了。
似乎更陌生了。
也恰恰是这样吧,使得朱由检心底难免生疑,自家皇兄突然召见自己,究竟是所谓何事呢?
难道是西苑落水一案查到什么了?
想到这些的朱由检有些紧张,自从上次来乾清宫见到自家皇兄无恙后,内廷就频频出现风波,甚至跟宫外都隔绝开了。
数不清的诸上直亲卫军侍卫被裁换掉了。
数不清的内廷太监宦官被西缉事厂杀掉。
特别是兵仗局被严查后,一大批太监宦官被押赴西市剥皮填草,朱由检的伴当王承恩,也被叫去西市观刑了。
在朱由检的再三要求下,观刑回来的王承恩,才将所见所闻都讲给朱由检,而那一夜朱由检失眠了,甚至此后数夜都连着做了噩梦。
朱由检不知自家皇兄,为何突然变得那样嗜杀!
“拜见皇兄!”
跟随魏忠贤一起,在走进东暖阁时,见自家皇兄盘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正细嚼慢咽地吃着早膳,朱由检忙抬手作揖道。
“来了。”
朱由校端着碗筷,瞅了眼作揖的朱由检,神情自若道:“进早膳没?没的话,就陪朕一起。”
“臣…臣弟遵旨。”
原本朱由检想说,自己吃过早膳了,但话还没讲出口,便下意识回了句。
彼时,从殿外走进一名宦官,端来一副新的碗筷。
“信王殿下。”
在御前服侍的魏忠贤,拿来一块坐垫摆好,随后便低首对朱由检说道,得到魏忠贤的示意,朱由检这才朝罗汉床处走去。
“吃吧。”
见朱由检带着几分忐忑,朱由校也没多说别的,拿着筷子示意朱由检坐下,随后便夹起一块时蔬,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宫里的伙食很精致,朱由校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反倒是坐下的朱由检,看起来没有多大胃口。
偌大的东暖阁内,除了些咀嚼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食不言寝不语,这点朱由检做得倒是挺好。
约莫盏茶的功夫,朱由校放下了碗筷,端起手边茶盏喝了口,而在旁服侍的魏忠贤,忙弯腰端起痰盂。
“哗~”
朱由校用清茶漱漱口,随即便吐到痰盂中。
进个膳的功夫,对朱由校而言挺快的,但是对朱由检来讲,却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没什么胃口?”
朱由校喝了口茶,看向对坐的朱由检道。
“禀皇兄,臣弟不是特别饿。”
朱由检忙将碗筷放下,微微低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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