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留契科夫将李安然拉近,眼神里面毫无感情色彩,仿佛是在看一个早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李先生,不要以为你们的大使馆会来人救你,我有一万个方法让你们的人束手无措,甚至可以栽赃你是我们克格勃的人。”
李安然的视线与之对撞,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摆弄我的吗?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很肤浅啊。”说着话,手里的铁丝已经折好,变成了一把匕首的形状。
“嘟嘟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克留契科夫死死盯了李安然几秒钟,才缓缓放开手,冷声应门,“进来。”
那个年轻人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旁边整理衣服的李安然,汇报道:“季里扬娜来了。”
克留契科夫嘴角浮起笑意,挥挥手,“让她进来。”
一个面相冷冽的军官将季里扬娜推了进来,后者一个趔趄,往前撞出几步才站稳。
李安然转头看过去,只见季里扬娜的脸上,衣服和裤子上全是泥渍,盘着的头发散乱着,手套上面还有尚未融化的白雪。
这副样子,与上次一起吃饭时候的美丽女孩完全无法重叠在一起,狼狈至极。
克留契科夫挥挥手,示意年轻人出去,却将那军官留了下来。
李安然暗叫可惜,早知道如此,就不用犹豫了,刚才就应该出手挟持了这个王八蛋,回大使馆去。
现在多了一个孔武有力的军官,这个季里扬娜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再想出手,得手的机会就渺茫了。
“你们两个应该是老相识了吧。”克留契科夫似笑非笑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李先生,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应该印象深刻才对。是啊,她手里的钱都是你给她的,你们当然会很熟悉。”
李安然脸色漠然,并没有回答问题,眼睛只是在季里扬娜身上一扫而过,随即便掏出香烟重新点了起来,却再也没有看那女孩一眼。
季里扬娜原本慌乱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两个人的视线碰触时候,她感觉到了里面的平静。
她是个极为聪慧的人,瞬间就读懂了眼神里面包含的意思。
“怎么?假装不认识?”克留契科夫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你们每一次接触都被详细记录下来了,想赖是赖不掉的。”
李安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夹着香烟的手点点他,“我说主席先生,如果有证据就拿出来,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嘛?简直太可笑了。你如果要迫害鲍里斯先生,那就光明正大去害他。你是克格勃主席啊,派人去干掉他就好了,非要绕这么大弯子做什么?”
季里扬娜眼神顿时就看向克留契科夫,李安然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眼前这个老头居然要害自己的父亲。
明白了,一定是头上有地图的家伙授意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亲重新回到权力中心。
这一对曾经亲密无间的战友,如今已经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了。
所谓阴谋,并不全是那么隐晦的。只要不是笨蛋,很多时候只要稍微一想就清楚了。
“克留契科夫叔叔,如果你非要如此,那就等着我父亲的怒火吧。”季里扬娜想通了一切,心里也不害怕了。
她现在的底气很足,无他,因为父亲深受莫斯科百姓的爱戴,民主纲领里的人也都是社会名流,都具有很高的威望。
“你们以为还有人能救你们吗?绝了这个念想吧。”克留契科夫并不在意这两人的暗通款曲,在他看来,他们都已经是摆在盘子里的菜了。
“李先生,绅士一点,不要让女士受苦了,把事情说清楚,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作数的。”
李安然猛吸一口烟,将手里的烟头朝克留契科夫弹过去。然后转头,身子一歪,躲过冷冽军官的一拳,嘴里的香烟朝那人脸上就喷了出去。
军官一拳击空,眼前顿时一片白茫茫,知道不好,身形往后快速退去,没想到裤裆里面一阵剧痛,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肋下受到重击,钻心的痛感让他的大脑顿时就失去了活动。
这还没有结束,虽然他已经下意识用手肘曲起来护住了头部,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直仰面倒了下去。
人还在空中,就感觉左腿被人抓住,然后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腿被一股大力扭动,只听到“咔嚓”一声,左腿传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顿时就晕了过去。
克留契科夫和季里扬娜站在旁边,就看到李安然坐在椅子上一个平转,嘴里的烟雾喷在军官脸上,左手一拳打在他的裤裆上,右手闪电般打在肋下,然后出腿,顶肩,回身,下探,抓住左腿,翻滚,拧断。
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几乎在三四秒里面就完成了,那军官倒地时候,李安然已经顺手将他腰里的手枪拔了出来,对准了克留契科夫。
此时,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克留契科夫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举起了双手,随即就看到枪口消失不见,脖颈处传来一阵疼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季里扬娜都看呆了,她都没有看清所有的动作,房间里面就倒下去两个大男人,特别是那个军官,一看就晓得是个高手,居然被李安然瞬间解决。
李安然没有理睬她的惊讶,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我是李安然,请大使通话。”李安然的记忆不错,大使馆的电话号码他还记得,所以很顺利地就打通了电话。
很快,接线员将电话转了过去,一个操着德州口音的男声传了出来,“安然李,我是菲恩�6�1派克。”
“派克,我现在在……”李安然快速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上帝,你绑架……不不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先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去见他们的总统。上帝,这帮狗娘养的……”
放下电话,李安然笑了。德州口音,真的很亲切啊。莫斯科大使这种重要职位,果然只能给老伯施的亲信。
季里扬娜此刻也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伸手从李安然手里抢过电话打了出去。
鲍里斯听到女儿被克格勃抓到了总部,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嘱咐女儿呆着不要动,自己则开始给那几个大佬拨电话了。
他可是原苏维埃最高主席委员会成员之一,整个大白熊权力超过他的不超过四个人。如今被一个区区克格勃主席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何况这个家伙居然还想栽赃自己。
不说外面已经翻了天,就说办公室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李安然和季里扬娜都很想和对方说话,可是都晓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季里扬娜拉了一张凳子坐下,静静看着李安然将地上的两个人都绑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李安然在屋子里面翻箱倒柜找了起来,季里扬娜再也忍不住了,问:“你在干什么?”
李安然头都不抬一下,“这个王八蛋一定有录音设备,他要栽赃你父亲,就一定会录音的。”
其实录音设备很好找,开关就在办公桌的下面,一个简单的开关。只是找录音机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总算在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盘式录音机。
不得不说,老毛子的电子产品真的差劲,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在用四五十年代的老掉牙的货。
回完磁带,重新听了一遍录音,李安然的心顿时就放下了。
克留契科夫很早就开启了录音,所以之前的诱供也被录了进去。有这盘带子,李安然就不怕这帮人再出幺蛾子。
“安然李,你死定了。”克留契科夫醒了过来,看到李安然就破口大骂起来,一连串听不懂的俄语之后,才说了一句英语。
“是吗?既然我死定了,那么你也跟我一起死好了。”李安然此时也豁出去了。反正这孙子已经得罪死了,干脆就往死里弄好了。
说完,他伸手从裤兜里面掏出铁丝,就往地上克留契科夫的太阳穴上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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