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堡主府,赵伯辰坐在上面,侧面坐着李四平和杜中平,下面跪着周玉和彭小乙。
赵伯辰沉声道:“已经从你们家里搜出贼赃,事实清楚,不容抵赖!说,你们是如何杀谭川的?”
彭小乙道:“那一日我们偶然听说,谭川是哪一家的干人,为主人来秦州买货,身上带了八十两黄金,便就起了歹心。在路上的时候,看天近傍晚,只有一个行人,便就对他动了手。把谭川和两个伴当杀死,路上的那个行人也顺便杀死了。搜查谭川的行礼,果然有八十两黄金,还有几两银子,几十枚铜钱。当下我们分了钱,四散而去。”
赵伯辰道:“杀了人后,你们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
彭小乙道:“永宁堡的后山,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赵伯辰看看周玉,又看了看李四平,叹了口气。又问道:“除了你、崔丙腾、张四虎、周玉四人外,杀人的还有谁?”
彭小乙道:“还有隔壁小永堡的江三周。”
赵伯辰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彭小乙道:“禀告官人,小的已经交待明白,没有其他人了。”
赵伯辰点了点头,吩咐人把周玉和彭小乙一起押了下去。
看着人影去远,赵伯辰道:“已经派人去小永堡抓江三周了。只是江三周狡猾,整日不着家,在他家等着。”
李四平道:“劳烦姐夫费心了。”
赵伯辰道:“这番不但把杀人贼大部抓获,而且贼赃也已经查明。现在剩下的黄金还有七十三两,其他的白银和铜钱就不算了。这几个人虽然花天酒地,也只是花了七两黄金。”
七两黄金也是几十贯钱了,在这样的乡下地方,这几个人真是挥霍无度。当然,他们嗜赌,赌桌上面花钱如流水一样,也是钱花得快的原因。
李四平道:“谭川本来是为我买灯油的,失了这些黄金,只好暂时赊着了。”
赵伯辰笑道:“黄金已经搜了回来,只是差七两而已,还可以买灯油。”
李四平道:“我的姐夫,你听谁说官府能把黄金宝物这些东西全部追回来?办案的花销,人员的花费,都要苦主花钱的。追回来七十三两,真正到我手里的,也就四十多两罢了。”
赵伯辰摆手道:“我不是那些官僚。提举司里,凡是出来办事的公人,都是有补助的,还花什么钱?追回来多少黄金,便就补给你多少,一文不少。只是谭川死了,你要给他家人多些补助才好。”
李四平不由大吃一惊,看着赵伯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年代,发生这种案子,本来是司空见惯的。当听说谭川失踪,李四平已经做好了准备,失去八十两黄金。没有想到,赵伯辰不但亲自陪着查案子,对赃务还丝毫不动。/apk/
其实赵伯辰出来查,主要还是李四平的身份,以及在朝里的强大人脉。再一个原因,是堡里的情况让赵伯辰大为震惊,觉得必须查清楚了之后大改。
村里有年轻人,年轻人思想不太稳定,出现那些混水摸鱼的人是正常的。最怕的,是这些人组织起来,成为有黑社会行为的组织。作为军堡,必须把这些组织打掉,不发展起来。
杀人越祸,而且被害者是多人,说明下面的军堡里已经发展起这种组织。根源是什么,必须搞清楚。
把年轻人组织起来的第一大害处就是赌,一旦一个堡里有赌,什么坏处都可能发生。只要断了赌,其他的不良行为也就控制住了。但是断赌,何其难也!/
这几天赵伯辰天天在思索这件事情,还没有理出头緖来。
崔丙腾和张四虎过了渭河,回头看着滔滔的河水,感慨万千。
看了一会河水,崔丙腾道:“从今以后,我们就在江湖上面行走,跟以前的日子完全不同了。作为江湖人物,必须要心狠手辣!江湖上面,可容不得以前的小儿女态!”
张四虎抱拳道:“我惟哥哥马首是瞻!”
崔丙腾看着张四虎,点了点头道:“很好!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一心,在江湖上必闯一个大大的名头出来!此去投奔清河县,记住也只是暂时安身,而不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张四虎一惊:“哥哥的意思,到了清河县,也不必以张孔目为首领?”
“不必!”崔丙腾斩钉截铁的道。“我们只是一时落难,不得不到清河县安身而已!不管做什么事,都以我们二人为主,兼且为清河县办事!”
张四虎想了一会,道:“哥哥,就怕张孔目不满意我们如此。”
崔丙腾冷笑了一声:“那就看各自本事了!只要我们表现出这种本事,清河县众人又如何不认我们?”
说完,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张四虎急忙跟上。
走了半上午,崔丙腾道:“有些饿了,我们打吃的去。”
张四虎左右看看,道:“哥哥,这是荒郊野岭,去哪里找吃的?”
崔丙腾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荒郊野岭正好下手!”
走不多远,看前面有一户人家。房子建在小河旁,门前种了几棵李子,由于果子结得晚,此时果实挂在树上分外显眼。门前偎了一张犁,旁边拴着一头黄牛。
崔丙腾道:“这一户人家门前倚着犁,拴着黄牛。看牛身上油光水滑的,想来是个殷实人家。——就他家了!”
说完,拽开大步,向人家走去。
张四虎预感到不好,急忙快步跟上。
到了房子前头,只见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坐在院中,正在欢快地摘蚕豆。一个三岁多的小儿跑来跑去,一会跑到老太的跟前,喊自己累了要老太太抱。旁边的小河旁,有一个妇人正在洗衣服。
崔丙腾到了人家门前,四处看了看,拿起一根旁边的木棍。
家里的老人见到来了客人,急忙迎出来道:“客人必是深山迷了路,不然怎么会到我们家?浑家,快去舀碗水!”
老人迎到门口,道:“客人来到这里,想必是迷了路吧?”
崔丙腾也不答话,手中的棍子猛地挥起来,一下子砸在老者的脑袋上,把老者砸倒在地。
拿起棍子,崔丙腾冷冷地道:“跑到深山里来的,除了迷路的客人,还有我这样的江洋大盗!住在这种地方,你应该小心些。不然,就容易这样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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