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兄在此,世界再大,总是去得的,嘉菲有何惧哉?”
“嗯,只不过要护送这位书生一程了。”
程羽淡淡说道。
其实在他心中,对这书生倒是颇为欣赏的。
其人为人正直,身出寒门,不媚上,不欺下,有着坚韧信念,却又不迂阔酸腐。
若任凭其于乱世中早夭陨落,于民于己,都殊为可惜可叹啊。
……
而此时庄怀瑾祭拜完毕,本想在祠堂内挥毫留下些自身感悟所想,但又觉得乃是班门弄斧,当即摇头作罢。
转身对薛香莲再次一躬告辞后,便迈步而出祠堂,行至仍在燃烧的篝火处,车夫已醒,而于文沛依旧酣睡中,正欲叫醒,却听到身后响起薛香莲声音:
“这位书生且慢行,这里有些清水与菜饼,聊作充饥之用。
只见她左手提一陶罐,右手挽一藤筐,说完之后便放在地上任其自取。
庄怀瑾连声道谢,提起水饼,薛香莲这才告辞返回祠堂。
他与车夫一同将陶罐架在火上,只将水温热后便撤了下来。
又将几个菜饼凑在火前烘烤,不多时一股香气便充斥在篝火周围。
连带着酣睡的于文沛也睡眼惺忪的翻身坐起,拿起已烤得的一个菜饼几口下肚,再灌一口温水,方才想起那雀娘庙,又向庄怀瑾询问一番,庄怀瑾便将那四句箴言翻成白话对其简要复述一遍。
于文沛顿时惊愕不已,同样愣了半天,然后匆匆爬起,奔向雀娘庙,冲进祠堂内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咣咣“磕了几个响头,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此时程羽早已将自身与神像的气机切断,元神内并未接收到于文沛那道愿力气团。
“这位书生又是许得何愿?”
“不提也罢。”
嘉菲一笑而过言道。
“……”
……
江口镇,日上三竿。
“大爷,码头船家来问,今日何时可开船渡江?”
青哥儿在屋外小心喊道。
屋内响起一道慵懒声音:
“昨日赶路困乏得紧,告知船家,明日一早登船渡江。”
“是。”
钱如玉翻个身,将小月仙再次揽入怀中嬉笑言道:
“明日与我一同登船,前往府城如何?”
小月仙早已醒来,正瞪着床顶布幔思量心事,冷不防被钱如玉揽入怀中,闻其言后想了一会子,答道:
“纵是随了大爷前往府城,终是要有一别,与其大爷将奴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府城,莫不如啊,就此别过。省得奴家到时无依无靠,天地不应。”
“诶?此言差矣,我怎会将你这心头肉儿扔在府城?莫再说无依无靠这种浑话,就是将你纳入府中,又是何难事?”
“呸!”
小月仙轻轻啐了一口钱如玉,娇嗔道:
“你那深宅大院的规矩恁多,奴可不敢进,若大爷真有心啊,赏下奴一独门别院,既得与大爷日夜相欢,又不受那府里拘束可得自在,岂不美哉?”
“这个自是好说,我也正有此意。”
“大爷!”
小月仙一声娇呼,直听得门外青哥儿一身鸡皮疙瘩,暗自无声地啐了一口,暗骂道:
“又一个贼贱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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