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闻听猫妖询问泥偶之事,便将他方才如何利用残缺泥偶,从灰九棘处得到锦囊操控法诀的前后都告知于他。
嘉菲一脸的懵懂,这也行?
她摸出那几个或齐整、或残破的泥偶在手中把玩,莫名觉得手中这几个玩偶,似与之前有些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左右把玩一阵后毫无头绪,便索性放入锦囊,但并未放回原位,以免再被旁边的金光刃打碎。
嘉菲顺手又将那把白木梳篦拿出翻看,只见上面断掉了一齿,显得颇不和谐,且梳背上还有一道十分显眼的十字交叉刻痕。
“此宝如何用来?”
嘉菲拿它在头上比划了几下问道。
程羽再次通过气机相连,以意念将梳篦的法诀传给嘉菲。
断开气机后,程羽看着猫妖一手锦囊,一手梳篦,猛然间心中浮出一个新念头:这锦囊可吞噬本相,那梳篦专克神魂,且这两法宝都出自灰家,倒好似是一对儿,搭配着来用的。
既然灰九棘所言锦囊乃是从北漠蛮子所得,那这把梳篦八成亦是。
而且……
还都是女人家的日常物件。
程羽正在想着,冷不防元神内忽然涌动起来,至此魂力终于耗尽,一道无名巨力拽着他向竹林内飞去。
“嗖!”
一道白影疾速而去,猫妖眼疾手快,跟着一路行至竹海边缘,才在一毫不起眼的松软落叶堆中,看到那只平平无奇的小麻雀。
此时的程羽魂力消耗过甚,元神归位后便立即沉沉睡去。
嘉菲伸出双手,小心将麻雀捧在手心。
他睡着了。
猫妖忽闪着一对水灵灵的杏眼,目光复杂地盯着兀自酣睡中的雀大仙。
不知是瞧得过于投入,还是之前的连场大战后妖力同样不足,她竟也困乏起来。
此时太阳已完全没入西方天际线后,赤色晚霞已消弭在黑色夜幕之上,山林间的空气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新通透。
半山腰的竹海深处,一抹青影疾速掠过,待寻到一最隐蔽处之后,周边几十根竹子发出轻微“咔哧”之声,一根根竞相朝着立于中心的青衫女子弯去,几息之后便搭成一拱形的天然竹屋。
竹林内忽然就安静下来,就连叫得正欢快的虫儿们都噤了声。
猫妖仰卧在竹屋内,将尚自沉睡的小麻雀放在怀中,透过头顶竹竿缝隙,看着天上漫天星斗……
今夜星河灿***平日更加璀璨几分。
“哈……啊!”
寂静竹林中,她罕见的打了个哈欠,鬼使神差的伸手在麻雀头上轻轻抚摸两下,上下眼皮终再也顶不住汹涌困意,挣扎几下后终于缓缓闭上。
……
山脚下,豆腐坊内。
张老爹一双儿女,领着一群孙男娣女正与他贺寿。
老汉接过儿子递来的一碗寿酒,感受着碗中尚带余温的酒液,他踌躇一番后,抬起头对儿孙们言道:
“今日你爹爹我做寿,咱们家呢,自不比那些个豪门富户的恁多讲究,但这第一杯酒,爹爹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先敬山上的仙人。”
张老爹说完端起酒碗,被身后儿子喊住:
“爹爹,这菜都要凉了,酒也已温了两遍,您老念叨了一晚上的仙人仙人,莫说我等在屋内忙活未曾看到,就算是真有仙人,兴许也只是个路过的,要么怎地我在这山脚下长了二十年,却从未听过这山上出过仙人哩?”
张老爹闻言眉头一皱不悦道:
“要吃你先吃,莫再浑说!”
说完撇下身后儿孙转身出门,抬头看一眼漆黑山林,双手捧碗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将酒泼洒在庭院当地。
身后儿孙们也都跟了出来,不论情愿不情愿的,也都照着张老爹模样,或祭酒,或磕头,好一番忙活。
张老爹拿着空碗就要转身回屋,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轴转动声音。
循声向村口望去,只见来了不大不小两辆马车,车上并未挂有哪家的旗号,就连车头的灯笼也是素白无字。
马车行至张老爹小院跟前停住,从车上撩帘探出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看一眼张老爹及其身后的男男女女,尤其多看了几眼依然跪伏在地的那几个总角小儿。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旁人搀扶着下得车来,行至张老爹跟前,呵呵一笑道:
“这位老丈,这般时辰不在家中,因何率众在院中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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