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菲望着程羽远去背影,嘴上嘟囔着和尚又是何物,却被妖丹内的胡媚子听到,盘坐在妖丹内若有所思。
“你家这位俏郎君,莫非是从西戎而来的?”
没过多久之后,胡灿儿小心向嘉菲问道。
“嗯?此话从何说起?”
嘉菲闻听西戎二字,急忙追问。
“妹子不知和尚为何物, 但西戎想必是知晓的?”
“西戎自是知晓,可和尚与西戎又有何关系?”
“原来妹子不知,姐姐左右闲来无事,便与你细说一说罢。
我胡家世代祖居九州之南,隆泰大乱之后,更是举族迁出大梁边境, 遁入西南大山之中,对于相邻的西戎事宜, 多少知晓些。
方才你那位俏郎君所讲的和尚训道士中的和尚, 便是指居于西戎深处一群信奉佛门的修士,统称为和尚,和尚们的信仰修为与我九州传统道门迥然不同,因此你那俏郎君才说,和尚训道士,管得真宽,是因二者并非一家。”
“原来如此……”
嘉菲喃喃自语,胡灿儿闻言心中暗道:
看来这猫妖并不了解西戎,否则怎会对在西戎势大的佛门丝毫不知?
由此看来,不止是西戎,恐怕就连那白衫文生公子的底细,这猫妖也未必尽知,想必他二人是个半路的道侣,说不得啊,还是个露水的夫妻。
念及于此, 胡媚子忍不住在妖丹内嗤笑一声,惹得嘉菲追问道:
“你笑什么?”
“妹子且莫管姐姐笑什么, 姐姐只问妹子一句, 你可曾将身子于了他?”
“你!”
嘉菲闻言顿时脸颊绯红,噎了一下后,梗脖质问:
“与你何干?因何有此一问?”
“妹子连自家俏郎君的身世来历都不知晓,可见那郎君并未是真心待你,妹子还是自己珍重些个,莫将身子轻与了他,说不得啊……嘻嘻!哈哈哈哈!”
“说不得什么?你这骚狐狸有话直说!且莫惹恼了姑奶奶!”
嘉菲从锦囊内摸出那把梳篦在眼前一晃,咬牙切齿道。
“哎哟姑奶奶莫恼,快收起来,我说便是,快快收起。”
见嘉菲收回梳篦,胡灿儿又撇嘴一笑,娇滴滴言道:
“说不得啊,你那位俏郎君在故土原郡早已配有佳人,是个来此方游历的浪荡哥儿,只不过是图一新鲜,馋你的身子罢了,若一旦让他得了手,说不得便将你丢开,另寻别花去也。”
胡媚子说完捂嘴一笑,虽说以她所看,那位白衫文生公子一向的言行并非如她所讲这般,但难得有一逗弄猫妖的机会,怎能放过?
尤其是看到嘉菲的惊疑忐忑之状,心中更是畅快不已。
而立在高高城门楼上的猫妖,此刻却是正在天人交战之中,
果真如这胡媚子所言?
他来自西戎?
原郡早有道侣?
来此只不过是馋……
“你所言西戎深处那所谓的佛门和尚们,修行的可是正派之术?”
嘉菲强行稳住心神,貌似平静实则十分小心地问道。
“哼!什么正派之术?不屑一提!”
胡媚子娇嗔道。
“莫非是旁门左道?”
“对!左道!左道至极!”
见胡灿儿跳着脚的喊着,嘉菲顿时眉头紧皱,突然想起什么:
“难不成是……是那恶名昭著的合欢之术?”
“啊?噗!哈哈哈哈!笑煞我也!若以合欢论英雄,我胡家可算是他们祖宗!佛门和尚若是……”
胡媚子正说得兴起,突然顿住不再往下提,惹得嘉菲着急追问道:
“若是什么?”
胡媚子眼中美眸滴溜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再给这猫妖添把火,顿时改口继续说道:
“若是在西戎之处,他门上也只算是稀松平常,只因西戎之地,凡修行者,无不最是崇尚合欢双修的,哪个修士明里暗里又没几个道侣呢?
更有甚者,还有一大帮子混着一起修得呢,嘻嘻,哈哈哈哈!”
胡媚子说完强忍着笑观察猫妖,而此时的嘉菲已是关心则迷,顾不得分辨真假,只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连声啐骂“不知廉耻”,最后更是气得一跺脚,“哗啦啦”一阵响,竟将城门楼顶青瓦跺碎几块。
胡媚子见此,顿时在妖丹内笑得花枝招展,双手捶地。
而嘉菲此刻心中懊恼不休,一如这胡媚子所言,若她那位木头疙瘩若果真是从西戎那腌臜地界而来,说不得还真有可能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她继而想起自己化形当晚,赤身立在钱家祠堂内时,虽说他没有趁人之危,且还去与我寻来衣服遮体。
但兴许是因彼时他只是元神灵体,寄于麻雀本相之内,若真有那心,也是枉然。
这些时日他元神凝实后,似乎便开始对外宣扬,我与他乃是道侣,否则为何之前自己接二连三地被人唤作夫人?
可他后来在府文庙内,当众否认与我的道侣之说,又是何缘由?
欲擒故纵之术吗?
嘉菲越想心中越是疑虑,又将之前与程羽的种种过往一一在心内捋过:他屡次救我,当真是从未有过非分之举。
再回想起程羽一向以来的言行举止,又和那所谓的浪荡公子哥儿形象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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