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自小孤苦,生母早亡,朱湘云一直以来欺压挑衅,黎光耀向来也是视而不见,我小心谨慎度日,但即便如此,他们却还不放过,逼我前来毒杀小侯爷,我也知道,此事若成,他们渔翁得利,我便又是弃子,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为我自己搏一次。”
黎司晚想了又想,要想留在侯府,就必须要和尚书府决裂,且是不死不休的境地,如此她才有投靠的动机。
身世加上夏侯宿亲眼所见的昨夜,便让她的话更有信服度。
夏侯宿看着她,眼底幽深,“那你想要本侯做什么?”
“我要整个尚书府,再不能威胁到我。”
“你投靠本侯,自可保你自己平安,可本侯好奇的是,尚书府与本侯无冤无仇更无利益的牵扯,为何要杀本侯?”
“不是尚书府要杀小侯爷,而是小侯爷背后的人。”
“是谁?”
看着夏侯宿眼底的兴趣,黎司晚倒是有些犹豫。
以夏侯宿和宋祁玉的交情,她若说出宋祁玉,他怕是会以为她在挑拨吧!
想了想,黎司晚摇摇头,“我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黎光耀与之合作,目的就是在扳倒侯府之后,夺得镇远军的兵权。”
黎司晚有顾虑,但这话听在夏侯宿的耳中就成了对宋祁玉的保护。
果然是情根深种啊!
夏侯宿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但却没有揭穿她。
“本侯且当你说的是真的,也姑且相信你是真的要投靠本侯,那如今便回到最初的问题,你有什么资格让本侯保你周全?”
“原因有二,一是我的身份对小侯爷有利,他们想要利用我,您也是,两者交战,情报便是最重要的,而我作为中间人,我传递的情报,便可决定对决的成败,我是小侯爷的人,小侯爷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黎司晚说完,看向夏侯宿,伸了伸自己的手,“其二,我会医术,且我有自信,我的医术很是精湛,小侯爷常年沙场伤了身子,我可以治好您,还有侯府的诅咒传言...或许我也可以一试。”
黎司晚欲言又止,毕竟此事,她一个外人说起来,有些不大好。
镇远侯府,一共四房,夏侯宿父亲为嫡,其余三房,是已故老侯爷庶弟之后,也就是夏侯宿的堂叔们。
四房共存,倒也和睦,只是夏侯宿这一辈里,便只有他一个子嗣,其余三房,即便已年过四五十,依旧没有子嗣出生。
久而久之,外面便有了传言,说因侯府杀戮太过,以至于被诅咒断子绝孙。
黎司晚却不信,一切病灶皆有源头。
提及家族之事,夏侯宿的神色沉了沉,“且不说侯府之事,还轮不到你过问,单凭本侯这病,太医院都无可奈何,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治好?”
“就凭我的医术,一年之期,我若治不好小侯爷,你便杀了我!”
黎司晚对自己的医术是有信心的,但也不是全然有把握能治好夏侯宿。
之所以这般胸有成竹,是因为一年的时间里,该发生的事情便都会发生了,她若能保下侯府,那便完成了任务,到时候不论夏侯宿是否病死,她都可以逃之夭夭好好活着。
反之,便都是一起死,治不治得好,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真正需要的,是有留在侯府的一年时间。
夏侯宿从黎司晚的神情里看不出什么破绽,伸手搭到一侧。
“黎大小姐会医术,倒是从未听闻,不过,本侯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明白夏侯宿的意思,黎司晚上前,伸手搭上了夏侯宿的脉搏。
细细查脉之下,黎司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以为夏侯宿只是些旧疾导致的体弱,但她却没想到,他这余下命数,竟连一年都难支撑了。
也就是说,即便宋祁玉不动手,夏侯宿也会在不久之后归于尘土。
看见黎司晚的神色,夏侯宿蹙了蹙眉,“你能看出本侯没多少时日,倒也有些本事,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刚刚所说吗?”
黎司晚收手,眼底坚定。
“是,我依旧坚持我自己所说的,治好你。”
“话说的倒是容易,但和阎王爷抢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侯爷众多旧疾,五脏皆伤,以至于气血两虚,身体半垮,但这些不是太大的问题,日后只要经我医治好生休养,即便不能恢复如初,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碍,小侯爷最大的问题,是心口的那道伤。”
此话一出,夏侯宿神色微变。
有不少自称神医的人为他诊治,可真正看出他致命病症的,她是第三个。
见夏侯宿没有说话,黎司晚继续道,“风雪苑时,我曾见过小侯爷心口处的疤痕,应当是箭羽留下的,而从脉象能看出,当初这箭羽虽然取了出来,但却还有少许碎片留存在了内里,我若没猜错,这箭尖,应该还是淬过毒的。”
黎司晚所言,尽数皆对。
当初战局焦灼,中箭之后根本没有时间细细医治,他徒手拔箭,简单止血便继续回了战场,之后虽然克制了毒性,可韩处说过,只要碎片还在体内,毒便不能清,碎片本身,也会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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